说着，老王摩拳擦掌，然后猛一用力，双手像推一扇门一样猛地向小安推去。

小安一闪身，老王收拾不住，噔噔噔冲出去四五步远，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样子狼狈的很。

蔡书恒乐坏了，老王这动作由不得他不笑，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大笑，毕竟，老王是他同事，他笑起来不合适，而这老王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指不定以后给他使绊子，他会说，老子丢人，你小子却嘲笑老子。但是，不笑又憋的慌，硬忍着的滋味让蔡书恒很难受。

于是，蔡书恒只好装作咳嗽，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这才把那股笑意压下去。

老王恼羞成怒，忙不迭地爬起来，骂骂咧咧就冲小安奔过去，人还未到，那巴掌就扬起来了，看那架势，恨不得揍小安一顿才解气。

作为老警察，老王感觉尊严受到了侵犯，更何况是一个毛头小子，这让他更是气上加气，虽说这手腕拄地导致只手有些钝痛，不过也顾不得了，不收拾了这小子，无法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蔡书恒拉住老王，嘴里劝说道：“老王，老王，别跟一孩子生气。”

说着，还不忘跟小安努嘴，那意思老王生气了，你赶紧走吧，再纠缠下去，没你好果子吃，这老王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不然他大晚上的为什么乐此不彼的主动要求巡逻，这里面没好处，他会主动？这警察局里，谁不知道老王是个雁过拔毛的  主，落到他手上，一般人得褪层皮，更别说眼前这个半大小子了。

可是，蔡书恒并不清楚小安的实力，否则也不会这样对待，问题他哪里知道小安有着令人恐怖的实力啊，否则，他得劝阻老王了。

“蔡哥，我冒昧问一句，蔡局长是你什么人？”

小安笑眯眯的样子根本不像是面对凶神恶煞的警察，更像是邻居间的闲聊。小安知道，这无锡县的警察局长姓蔡，跟万佑山万大老板是老表，所以，才有如此一问。

“蔡局长？”

蔡书恒一愣，随即想起陌生小子说的是谁，蔡局长，不就是县警察局长么，我操，听这小子的意思，他不光认识蔡局长，似乎还很熟，怪不得，怪不得这小子口气这么硬，原来认识蔡局长啊，只是不知道，他跟蔡局长什么关系，笨心眼想想，应该很近，否则也不会抬出蔡局长这尊大神。

“对，就是警察局的蔡局长，你不认识？我还以为是你家长辈呢。”

小安故意抬出蔡局长，就是想看看这个老王的反应，同时也是给蔡书恒一个信息，这老王奈何不了我，只有我奈何他的份，只是不知道，这老王听到蔡局长的反应会是如何。

蔡书恒有些汗颜，虽然都姓蔡，但是，他跟蔡局长确实没啥关系，就是一个姓而已，至于蔡局长，他当警察以来，总共只见过一次，哪怕见了，人家蔡局长未必能叫出他的名字，当然，更谈不上特殊照顾了。

也曾经有好奇的同事问过蔡书恒跟蔡局长的关系，潜在的意思就是希望从蔡书恒身上攀上蔡局长，可是，得知蔡书恒只是跟蔡局长一个姓，并无特殊关系后，许多人就不屑于巴结他一个新来的小警察了，蔡书恒虽然年轻，但是不傻，他知道，一些人是奔着蔡局长来的，既然他跟蔡局长没关系，人家不买他的账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听到小安的问话，老王愣了，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这小子竟然知道蔡局长，听他的意思，似乎跟蔡局长关系很不错，是了，怪不得他敢不把他俩个警察放在眼里，要真的如这小子所说，他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蔡局长的人也敢惹，而且还要收拾人家。

老王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冷汗。

“只是本家，我跟他不熟。”

蔡书恒实话实说，虽然这话有人问过不止一次，但是，他确实跟蔡局长不熟，仅仅一个姓而已，生性耿直的他也不屑于攀附蔡局长，自己一个小警察，他认为，哪怕想攀附蔡局长，也未必能攀附得上，所以，就绝了那个念头，安心做一个小警察了。

“熟不熟无所谓，等明天我带你见见他，认认本家，省得有人欺负你。”

这话就有意思了，显然另有所指了，当然说得就是老王，因为，自始至终，这老王对待蔡书恒的语气都不是寻常的同事间的语气，反倒更像是上下级关系。其实，蔡书恒跟老王一个级别，老王纯粹是仗着年龄大，资格老，而这蔡书恒，则是正经八百警察学校毕业的。

蔡书恒确实经常被这老王欺负，但是，好脾气的他一直没当回事，他一个新人，总不能老是跟老王对着干吧，再说，老王也只是摆摆老资格，并没有太过分，欺负谈不上，就是不太尊重而已。

所以，有时候受欺负和不受欺负，就看你怎么理解了，你觉得受欺负了就是受欺负了，你觉得对方只是开玩笑，那就是开玩笑。

“小兄弟，小兄弟，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

老王竟然见风使舵，立马换了另一副嘴脸，蔡书恒他不怕，毕竟跟蔡局长只是同姓，可是，这小子，却不一样了，能轻而易举地见到蔡局长，要说没关系，打死他也不相信啊。

“谁跟你兄弟，你也配？你刚才不是要把我抓警察局里么，又说我是地下党的，你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噢，原来我是不是地下党，全凭你一句话啊，蔡局长有没有这本事我不敢说，但是你有，你比蔡局长还牛啊。”

老王尴尬的只能以干笑来掩饰，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似乎跟他们的大局长很熟，但是，老王毫不怀疑，毕竟这小子太淡定了，一般的像他这个年龄，见到警察早就怕了，而这小子，非但不怕，而且强硬的很，肯定是背后有人，不然谁敢。

“误会，误会，小兄弟，请问你家大人是谁？”

“我家大人？狗不配知道。”

小安一副不屑地语气说道，对待好人他可以无限好，对待坏人，那就没有必要了，从这老王的行径看，这个老油条警察没干几桩好事，这样的人不配他的好，骂他就算轻的。

老王一怔，随即勃然大怒，这小子，竟然敢骂他是狗。

“小子，我让着你可不是怕你，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认识蔡局长又咋地，敢袭警。”

说着，老王就把枪卸了下来，端到了手上，枪口直对着小安。

因为他们的警服一身黑，有人戏谑称他们为黑狗子，可是，这老王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当面喊他狗，而且是个半大小子，生气让他失去了理智。

本来，老王已经打算放过小安了，毕竟他认识蔡局长，听他口气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这小子却出言不逊，老虎嘴上拔毛，失去理智的老王当然不愿意咽下这口气。

老王当初当警察的目的就是出人头地，受人尊敬，他最烦有人称呼他为狗，而这小子却偏偏这样说，而且当着他的面，你说他能忍么。

“老王，老王，冷静，冷静。”

蔡书恒连忙挡在了小安和老王中间，虽说他不认识这小子，可是他知道老王的脾气，上劲了六亲不认，而这小子恰恰戳中了他的痛处，最烦别人喊他狗。

“蔡书恒，我让你滚开。”

老王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当然，他并不是非得要打死这个出言不逊的半大小子，而是要吓唬这小子一下，让他服个软，或者从他身上弄点钱话，敢当面骂他狗的人还没见过，所以，骂人的人必须付出代价，哪怕他认识蔡局长。

再说，老王甚至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诈他俩，毕竟他这个年龄，认识蔡局长的机会并不多见，这小子会不会是扯虎皮做大旗的那种，别看他年龄不大，可街上的小混混也不乏胆子奇大的，老王作为老警察，那可见得多了。

“老王，老王，息怒，息怒，没必要。”

蔡书恒没来由的对这个半大小子产生好感，他当然不能眼看着老王把他怎么着，这黑天半夜的，老王要是真的开枪把这小子打死，还真的不算什么，因为没有别的目击证人，他甚至还可以说走火，所以，蔡书恒不能看着老王对这小子动枪。

“拿枪吓唬谁呢，我说你是狗你就是狗，黑皮狗。”

小安当然是故意的，故意激怒老王，从老王的态度判断，他就不是个好鸟，再加上他揪着香草不放，小安就不打算放过他，毕竟，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为无锡的地下组织扫除障碍，小安觉得义不容辞。

至于这个蔡书恒，小安倒不想难为他，这人，不坏，假如有机会的话，小安倒想把他拉进组织里面。

老王气得七窍生烟，他双眼喷火，胸膛起伏的像气蛤蟆，他厉声喝道：“蔡书恒，你也是再不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蔡书恒一怔，这小子咋不听劝呢，没看到老王已经发怒了，可是，饶是如此，蔡书恒一手抓着老王的枪管，一边一个劲跟小安努嘴，那意思似乎在说，小子，你倒是赶紧走啊，再不走我可拦不住了。

小安无动于衷，他的目的就是激怒老王，然后借机除掉他，否则，会让蔡书恒觉得他杀心太重，而老王罪不至死，可是，要是老王先动手，或者先动枪，小安就有理由了。

“老王，消消气，消消气，为一小子不值得。”

“他妈的，蔡书恒，你别拉我，今天我非得弄死他不可，他妈的，可气死我了，老子堂堂正正的警察，他却骂老子是狗。”

老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使劲往回拽自己的枪，他已经打定主意，哪怕不打死这小子，他也得把这小子给打伤，他妈的，敢骂他是狗，那就得付出代价，我管你认识不认识蔡局长，反正我有证人蔡书恒，是那小子骂的我，骂我是狗，我当然不能惯着他。

“你不是狗是什么？到处乱咬人，香草一个女孩子碍你什么事了，你非得说她是地下党。”

小安丝毫不示弱，反倒火上浇油，他要的就是老王失去理智。

老王那个气啊，这小子显然是故意的，于是，他抬起一脚，把蔡书恒踹了个趔趄，然后枪口对准了小安，拉动枪栓，就扣动了扳机。

被一脚踹开的蔡书恒顿时瞪大了双眼，老王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了，他知道，那小子死定了。

蔡书恒眼一闭，不忍再看，他知道，自己尽力了，可是，他始终没弄明白，这小子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自己跟他再使眼色也没用，难道他是故意的？问题是，他也不小了，看年纪也有十五六了，十五六，也算大人了，怎么眉眼高低看不出来呢，看不出来也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骂老王是狗啊。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空的宁静，也让蔡书恒的心跟着一抖。

小安当然不会让老王打中，老王对准他的时候，他已经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小子却凭空消失了，这让老王大吃一惊，以为自己遇到鬼了。

老王摇摇头，力图让自己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空，但是，哪里还有那小子的影子。

“嘿嘿，在这呢。”

老王肩膀挨了一下，随即头皮发麻，后背顿时起了一层冷汗。

小安没再废话，一把夺过老王手中的枪，然后拉动枪栓，勾动扳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等老王有所反应，就听砰一声，老王就像一根木头一样栽倒在地。

蔡书恒睁开眼，顿时愣了，这什么情况，明明是老王开的枪，怎么老王倒下了。

再看那小子，端着老王那杆枪，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咋回事？”

蔡书恒像是梦中醒来一般，他真的觉得眼前的一切就是个梦，这小子也不真实，他怎么能在老王的枪下逃生呢，而倒下的恰恰是老王，拿枪打人的老王死了，他打的人却毫发无损，这不是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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