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二人身上，尤其在面色略显红润的水月观音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在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的睡道人身上扫过。

“两位，请你们过来，是有件事，需要请教。”

秦寿开门见山，侧身指向身后那流光溢彩的阵法光膜，“这座守护掌门大殿的阵法，颇为神妙，非我此界手段可破。想必，是出自二位，或者说，是出自九天圣地的手笔吧？”

他的目光落在水月观音和睡道人脸上，带着不容回避的探究。

水月观音紧闭双唇，脸色冷硬，显然打定主意不开口。

睡道人见状，只得再次上前一步，苦笑着摇了摇头，代她答道：“秦城主慧眼如炬，此阵……确是我九天圣地所设。非是老朽夸口，此阵根基乃上界仙阵七曜流光壁。莫说是集合此界之力，便是寻常真仙亲至，若无正确法门或特定破阵之宝，想要强行破开，也需耗费极大代价与时间。”

秦寿眼神微眯：“哦？如此大费周章，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或者说，是你们的什么根基？”

睡道人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又带着点故弄玄虚：“城主明鉴，里面自然是关系我圣地下一步行动的关键之物，说是根基也不为过。此等机密，请恕老朽不便透露。至于外人……自然是不能进的。”

“呵，”秦寿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阶下之囚，也敢跟我谈条件？不让我进？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处境，不想活了？”

面对秦寿的杀意，睡道人却并未惊慌，反而叹了口气：“城主若要杀我等，尽管动手便是。老朽等人既然选择投降，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杀了我们容易，但这阵法之后的东西，城主恐怕就永远无法得知其真正面目了。而有些后果，或许也非城主此刻愿意看到，或能够承担的。”

他的话语平静，却透着一股有恃无恐的意味。

秦寿能感觉到，这老道并非虚张声势，他是真的不怕死，或者说，他认为秦寿不敢、或不能轻易杀他们，至少现在不能。

秦寿心思电转。

对方如此强硬地保护大殿内的东西，甚至不惜以性命相胁，说明里面的东西对他们，或者对九天圣地的计划，至关重要！

远超他们这些俘虏本身的价值。

而且，对方选择投降，恐怕也是权宜之计，真正的依仗或后手，很可能就在这大殿之内！

他忽然想起一个人，话锋一转：“我记得，你们九天圣地此番来人中，还有一位姓陶的姑娘，叫陶小桃是吧？她人呢？自开战以来，似乎就未曾露面。莫非……她是躲在这大殿里面？”

此言一出，秦寿敏锐地捕捉到，水月观音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睡道人的呼吸也有刹那的凝滞。

虽然他们很快掩饰过去，但这细微的变化，足以证实秦寿的猜测——陶小桃，很可能就在这被重重保护的大殿里！

“她在里面做什么？”秦寿追问。

水月观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睡道人则恢复了一脸无奈：“城主说笑了，圣女行踪，老朽亦不知晓。或许在，或许不在。至于里面之事，老朽无可奉告。”

态度依旧强硬，甚至带着点“你猜到了又怎样”的嚣张。

秦寿心中愈发确定：这大殿是核心中的核心！

对方在拖延时间，等待里面的某种变化完成！

“很好。”秦寿忽然收敛了所有逼问的姿态，摆了摆手，语气变得平淡，“既然二位不愿多说，那便罢了。来人，送他们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睡道人和水月观音都愣了一下。

他们本以为秦寿会继续威逼利诱，甚至用刑，没想到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就轻飘飘地放他们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和隐隐的不安。

秦寿的反应，太过反常。

“秦城主……”睡道人还想试探一下。

“下去吧。”秦寿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目光已经重新投向了那七彩流光壁，仿佛他们的存在已无关紧要。

睡道人心中念头急转，最终压下疑惑，拱手道：“是，老朽告退。”

水月观音也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

两人在守卫的押送下，缓缓离开广场。

走出一段距离后，水月观音忍不住传音：“睡老，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睡道人眉头紧锁，“但他肯定猜到了什么，而且……他放弃了从我们这里获得答案。这要么是他已有了别的办法，要么……就是他打算用更激烈的手段。”

水月观音心中一凛：“你是说……”

“静观其变吧。”睡道人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秦寿和龙韵并肩而立、面对着七曜流光壁的背影，心中那股不安感越来越浓，“只希望……圣女那边，一切顺利，时间还来得及。”

而广场上，秦寿等他们走远，才对身旁的龙韵沉声道：“龙韵，你也看到了。这阵法古怪，里面必有惊天隐秘，而且对方在拖延时间。靠常规手段，我们等不起。”

龙韵金瞳中闪过一丝兴趣：“你想怎么做？让本尊用蛮力再试试？虽然这阵法看着结实，但未必扛得住本尊全力……”

“可以一试，另外，通知婉儿、雅雅她们，集结所有精通阵法之道的人才，成立破阵小组。”

秦寿的思路清晰起来：“他们想拖时间，我们就偏不让他们安稳地拖！里面的东西，还有那个陶小桃，我都要搞清楚！”

龙韵看着秦寿眼中闪烁的光彩，咧嘴一笑：“行，你脑瓜子是转得快。本尊就陪你玩玩，看看这劳什子仙阵，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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