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代善：阿耶就是个躺赢狗，我才是八旗战神！

    祖大寿的异常举动在惊诧友军的同时，也让阿济格他们吓了一大跳。这原本只是双方骑兵试探性的对射，哪有骑兵一上来就血腥肉搏的啊！阿济格还是记得代善交给他的任务的，可他悲哀地发觉自己似乎跑不了。

    满桂还在犹豫是否鸣金收兵紧急叫停祖大寿的时候，曹变蛟已经让选锋营千骑别出本阵，准备抄阿济格后路了。与此同时哨骑疾驰而归，说代善的主力正在赶来，距离战场只有五里，转瞬即至。满桂咬牙切齿，真想把祖大寿给砍了。

    但他此时已经被祖大寿给绑架了，祖大寿不服从指挥，他固然可以在战后弹劾；但如果他把祖大寿卖了，那才是触碰了皇帝的底线。此时远在深宫之中的朱由检还不知道，他本意是让明军各部之间更团结的一道命令，在此时却发挥了反作用。

    当然，祖大寿有错在先，满桂事后也有充足的理由可以抗辩，但他终究还是决定拉祖大寿一把。虽然祖大寿这人多少有点讨厌，但他和祖大寿毕竟是多年共事的老朋友了；祖大寿是脑子有点毛病，但打仗还是挺勇猛的。

    满桂将消息传递给统领前军步卒的曹文诏，让他做骑兵混战的时候步骑协同收割人头的准备；同时派遣千骑带著骑兵炮前去阻滞建奴主力骑兵的步伐。他叮嘱手下将领：用炮招呼，打完快跑，甚至炮都不必捡回来了，逃命要紧。

    曹变蛟远远望见友军动向，大致猜出了满桂的想法。还没有等满桂命令，就先将步火营派遣出去，占据有利地形准备给代善来一波大的。

    步火营虽然只有三千三百人，但作为神机营的遗产、整个大明火器装备最好的步兵部队，这三千三百人火力甚至有可能比曹文诏手中的一万步卒还要猛烈！

    当然，还是比不过更加变态的车营。

    曹变蛟向满桂报备了自己的做法，情势危急，他们只能争分夺秒，不可能事事等满桂安排；当然，如果满桂不满，还是可以更改友军的兵力布置的。事急从权和公然抗命还是不同的。

    满桂其实也不是很习惯干统兵的活。说到底他们这群总兵水得很，明初总兵如沐英的云南总兵官，那是军政一把抓、统御一个军区、下辖几十万大军的；到了天启年间，总兵贬值得不像样，甚至一个军堡都能驻总兵了；

    到崇祯年间，这种贬值甚至是稍稍被遏制了的，像关外的这些总兵至少能驻守大城了。当然要论贬值还得看永乐大帝的靖难勋贵，跟开国勋贵比，靖难这帮人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相当于现在抓个士官长让他去做军区司令。

    要不是肩负统兵之责，满桂早就亲自带兵窜出去了，冲阵这种东西，怎么能够让祖大寿独美呢？！

    满桂还是很喜欢大小曹的，他看了有种后继有人的欣慰感。见他们都布置妥当后，满桂连忙从麾下抽调二千精骑给这场战斗加码，说要吃掉阿济格这四千骑是天方夜谭，但如果能够将他先打垮的话，在后续面对代善的时候情况就会好很多了。

    由于各军本就处于待命状态，所以调度起来反应都很快。原本紧凑的明军阵线一点点展开，从长条形的整列从两翼别出，对著奴骑包抄而去。

    满桂说祖大寿混蛋，其实他也是半斤八两！他们这帮人一个个都默契地忽略了总帅赵率教的命令，开始默契地执行起了他们原本潜意识里面的那个想法。谁又记得赵率教原本只是让他们拒敌呢？！

    明军大本营，距离战场也就二里的距离。赵率教为方便指挥，让人在大营之中迅速搭建起高台。这么近的距离，只是目测，他就知道满桂那个王八蛋坏事了！

    原本他觉他们有十万战兵，代善就只带来两万人，这也太托大了吧，难不成是来送死的吗？！但此刻他终于是想明白了代善的意图，代善就是冲著他们的骑兵来的，明军骑兵从来不弱，代善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想要给他们女真人搏一条出路。

    以往是以骑兵高机动形成局部的兵力优势，现在是欺负明军骑兵少，想要和明军拼骑兵消耗，形成局部消耗优势！总体消耗，就算是一比一甚至是一比二最终都是他们输，但如果是骑兵就完全不同了。

    赵率教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奴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简单的啊，如此果决，如此狠辣，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赵率教自问是做不到的！

    赵率教将选锋车营指挥官黄得功找来，问他是否懂得以车制骑。黄得功觉得有些奇怪，说他们车营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啊。赵率教摇了摇头，说他的意思是边移动、边和骑兵打。

    黄得功说这是轻车营的打法，他们这是合成车营，非要转变成轻车营也不是不行，需要抛弃偏厢车，以及营中的那些宝贝重炮。

    赵率教点头，让他从合成车营里拆出个轻车营去支援前线战场。黄得功闻言有些不太情愿，多嘴问了句为什么？因为拆分后的大车营不是将二分成两个一，而是分成一个战斗力堪忧的轻车营和一个几乎废掉的遗骸。

    车营不只是车和炮，车营是集合了车步骑协同作战的战术单位；之所以要用到那么多的人，是因为在开花弹技术还没有那么成熟的大明，单纯的火炮射击其实真正的杀伤是十分有限的，炮阵会存在许多的火力间隙；

    必须要用鸟统甚至是弓弩来填满，才能够真正实现对抗敌军大规模骑兵冲击的目的。通常来说，只要大车营的火炮还没有用到炸膛，就不会被敌军攻克！在原本的历史线上，孙承宗车营是在大凌河之战被汉奸用红夷大炮轰开的。

    赵率教默然以对，沉默了一会儿，让黄得功依军令行事，因为对于此时的明军来说，骑兵比车营更重要。赵率教感觉有些心力交瘁，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而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如果一开始就缩成一团，而不去搞什么分兵拒敌会不会更好呢？！

    他明明有十万大军在手，但军队却用来保护军队本身，这听起来似乎就不太对劲；他就只是个小小的总兵官而已，指挥个三两万人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了，十万大军他实在是有些玩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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