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顾彬气笑了：“敢情我还是最低待遇啊？这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人家都吃肉，我们去了就要吃素。”

    “把们去了。”

    傅峥腹黑继续：“熙雨和宝宝们和你不一样，她们吃肉，只有你一个人吃素。”

    “为什么？”

    顾彬一脸懵逼：“你们那儿还有性别歧视吗？”

    “那必须的呀！”

    傅峥憋着笑说：“我们基地清一色都是男的，一帮大老爷们，成天大眼瞪小眼，早就互相看烦了，谁还愿意再看你啊？”

    顾彬：“.”

    难得被大哥损的没了脾气。

    “哈哈哈。”

    林熙雨看的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呵呵。”

    姥姥吃完饭坐在沙发上打盹，听到了这里，也被兄弟俩的对话逗乐了。

    “景奶奶”

    傅峥汗颜：“不好意思啊，打扰您老休息了。”

    “没事。”

    姥姥回答的很圆滑：“我耳朵聋，听不清楚。”

    傅峥：“.”

    听不清楚您老人家笑着这么开心？！

    “这就叫大智慧。”

    顾彬趁机拍姥姥的马屁。

    “姥姥，您累了吧？我扶您回屋休息吧。”

    林熙雨和他配合默契，也适时开口，表现了一把亲外孙女的体贴孝顺。

    “我不困，再去看看宝宝们。”

    姥姥惦记着小宝宝，不想睡。

    “好嘞，我扶您过去。”

    林熙雨扶着姥姥从沙发上站起来，去了自己的卧室。

    客厅里安静下来，兄弟俩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再吭声。

    良久之后，里间屋传来顾姥姥幽幽的一声叹息。

    ——

    四个宝宝，夜里至少需要两个保姆照料。

    顾彬将夫妻俩卧室里的书桌和藤椅全部清走，塞上两张单人折叠床，再加上婴儿床，仍然挤的满满的。

    卧室里睡不开，他这个父亲，只能勉为其难，和大哥挤一张床，睡在了客房里。

    小乐乐身娇体弱，从出生起就是他亲自照料，回家后乍一和女儿分开，一颗牵肠挂肚的老父亲心，很是有些不适应。

    夜里只要是宝宝们一哭，他立马睁开眼，诈尸一般从床上弹起来，披上衣服就往隔壁跑。

    傅峥是飞行员，常年在部队，也习惯了紧急集合，只要有一点声响，就会一个激灵醒过来，抬腿就想下床。

    顾彬一醒，他也跟着醒，一晚上折腾了好几回，兄弟俩谁也没有睡好。

    “你这个父亲当的，真够尽职尽责的”

    次日一大早，顾彬再一次从隔壁给闺女换完尿布回来的时候，傅峥头疼的揉着眉心，很是有些一言难尽。

    “俺妮娇贵着呢。”

    顾彬顾忌大哥的心情，不想他再触景伤情，想起去世的大嫂，没有明说乐乐也是先天性心脏病。

    “呵，你这一声俺妮叫的可真顺溜.”

    傅峥听到他那一声地道的山东腔，没忍住笑出了声。

    “俺爸，俺妈，俺爷，俺奶，俺妮，俺儿，俺媳妇”

    顾彬故意和他逗趣，用山东话把所有的称呼都说了一遍：“你不觉得咱们山东话说起来特别窝心吗？就像吃山东的大馒头一样，越嚼越有滋味，越吃越香甜。”

    “我觉得你还是说俺媳妇的时候最窝心”

    傅峥笑着调侃：“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算你蒙对了。”

    顾彬嘿嘿一乐，舒服的往床上一躺，打算睡个回笼觉。

    “你睡吧，我去看看瑞瑞醒了没有。”

    傅峥见他困倦的闭上眼睛就想打呼噜，不欲再打扰他，自己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

    “起的这么早？难得休个假，也不多睡一会儿？”

    顾姥姥已经起床了，在水池边刷牙，听到关门的动静，回过头来，睨了他一眼。

    “习惯了，在部队也要早起”

    傅峥见姥姥和颜悦色的，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有点受宠若惊。

    “打算什么时候走？”

    顾姥姥刷完牙，用牙缸接了点凉水涮嘴。

    “三天以后吧。”

    傅峥赶紧拿起盆里的毛巾递过去，态度很是恭敬。

    “三天够用吗？”

    顾姥姥接过毛巾，又斜了他一眼：“办转学手续哪有那么容易？”

    “应该够，吧？”

    傅峥见姥姥脸色不对，即将脱口而出的一个肯定句，硬生生变成了不确定的疑问句。

    “瑞瑞要跟你走，我也没理由拦着。”

    顾姥姥擦完嘴，把毛巾往脸盆里一扔，端起来就走：“你自己看着办，愿意住几天都可以，反正你们一个个的长大了，翅膀硬了，这个家对你们来说，就跟客栈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傅峥：“.”

    后脑勺滴落两颗冷汗。

    高兴的太早，敢情姥姥还是没消气。

    刚才那块儿毛巾，白递了。

    ——

    十月中旬，气温不冷不热的，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

    顾姥姥趁着天气好，让保姆把四个小宝宝抱出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姥姥也喜欢小宝宝，让林熙雨搀扶着她老人家，也来到石榴树下，和顾姥姥说话聊天。

    “老姐姐，让你看笑话了。”

    顾姥姥想到瑞瑞要走了，打心眼里不舍，又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有啥好笑话的”

    姥姥这回儿没装聋，笑着开解她：“各家各户都一样，咱们这个年纪，儿孙都大了，想把他们都栓在身边，那是不可能的，能有个人常回家来看看，陪咱们说句话拉个呱，不会一个人闷的慌，就算是圆满了。”

    “老姐姐，还是你想的开。”

    顾姥姥讪笑：“我就不行，脾气太冲，一句话没说到自己心坎上，忍不住就想发脾气。”

    “你这是有福”

    姥姥看的分明：“年经的时候有亲家公宠着，老了有孙子孝敬着，才能养出这么个性子来。”

    “说的也是.”

    顾姥姥目露怀念：“我家老头子对我是真的好，一辈子没让我受过苦。”

    姥姥接着夸：“小彬也是个好孩子，对你多孝顺啊。”

    顾姥姥点头：“小彬的确也很好，我很知足。”

    “知足就好，你一看就是享福的人，光看手就能看出来。”

    姥姥伸出自己的手，给她看：“你看我的手，多粗糙啊，一到冬天就开裂，抹油也不管用，你的手就不一样了，保养的多好，细皮白肉的，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富家太太的手。”

    “什么富太太呀，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顾姥姥看了眼姥姥的手，又看了眼自己的，有点心虚的揉搓了几下。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姥姥继续忽悠：“我要是有你这么一双手，我天天出去显摆，一个手指头上戴一个戒指，还是不同花样的。”

    “哈哈哈。”

    “老太太，您可真逗。”

    三位保姆都听乐了，笑得合不拢嘴。

    林熙雨也乐呵呵的跟着笑。

    顾彬用奶瓶装了四瓶萝卜水过来给宝宝们喝，顺手敲了她的脑门一下：“傻乐呵什么呢？姥姥这是点你呢，赶紧买十个戒指去，给她老人家一个手指头上戴一个。”

    “成，明天去买，今天是不成了”

    林熙雨笑着附和，趁机从马扎上起身，把乐乐塞给了他：“我得赶紧把申请非遗的材料整理好，早点提交上去。”

    “你去忙吧。”

    姥姥看着夫妻俩的亲密互动，笑眯了眼睛：“别听小彬忽悠你，姥姥说着玩呢，不是真的想要戒指。”

    “戒指必须买”

    林熙雨回答的很顺溜：“等我写完了申请材料，咱们就去齐鲁金店，顺便把您老人家给宝宝们的小银锁也买回来。”

    “你们瞧瞧，这丫头多会算计。”

    姥姥笑着嗔怪：“打个给我买戒指的名义，让我掏钱，给她自己的孩子买礼物。”

    “哈哈哈。”

    顾姥姥听乐了，笑得合不拢嘴。

    “嘿嘿。”

    林熙雨自我圆说：“我这不是不想让您老人家劳心费力的，再多跑一趟嘛。”

    “赶紧去写材料吧。”

    姥姥笑着撵人：“姥姥说了给宝宝们买银锁，一准儿会买，不用你成天惦记着。”

    “你们继续聊，我去写材料了。”

    林熙雨尬笑，脚底抹油，麻溜的跑了。

    ——

    傅峥给儿子办好转学手续，顺道又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索尼爱立信手机回来。

    这款手机是今年的爆款，集拍照，通话和音乐播放功能于一体。

    他买这款手机，看中的就是它的拍照功能。

    05年QQ已经可以实现即时拍照传送，有了这两部新手机，顾姥姥什么时候想瑞瑞了，就能让他拍张照片发过来，随时都能联系。

    ——

    “哎呦喂，现在的手机真的是高科技哎，还有这功能.”

    回到家后，顾姥姥看到新手机，果然喜的合不拢嘴，对大孙子的怨念少了许多。

    傅峥趁机把QQ的使用方法教给她，拍照传送并非难事，顾姥姥有心学，一点就透，自己尝试着发送了几次，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有了这个手机，你想什么时候和瑞瑞联系都可以。”

    傅峥很庆幸自己的决定，能够用手机哄姥姥开心，花多少钱都值得。

    “XJ和济南是不是有时差？”

    顾姥姥人老不糊涂，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有的.”

    傅峥尬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XJ虽然和济南一样，都是使用北京时间，作息习惯还是有所差别的，小学上午10点上课，下午19点放学，姥姥您想找瑞瑞的话，只要不在学校里，其它时间都可以.”

    “10点到19点吗？”

    顾姥姥点头：“好，我记住了。”

    “姥姥你还要不要练习一下？我来陪你聊几句？”

    傅峥悄然松了口气，继续哄老太太开心。

    “你就算了。”

    顾姥姥不笑了，嫌弃的白了他一眼：“要练也是和瑞瑞练，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傅峥：“.”

    ——

    瑞瑞转学了，要离开济南，和爸爸去XJ。

    平日里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小伙伴，放学后都来了，聚在一块儿给他送行。

    “瑞瑞，这是我自己编的平安结，送给你。”

    妞妞将自己的编的五彩绳手链，送给了瑞瑞。

    “谢谢。”

    瑞瑞喜滋滋的接过来，戴在了手腕上。

    “XJ很远吗？你以后还回不回来？”

    妞妞是小姑娘，心思细腻，见他收下了，小脸腮红扑扑的，很是高兴。

    “回来啊”

    瑞瑞没有多想，理所当然的说：“学校放了假我就会回来，到时候咱们再一块儿玩。”

    “好呀。”

    妞妞刚想回答，就被其他小伙伴抢了先。

    “李子昂，你别光顾着和女孩子说话啊，还有我们呢。”

    “我们也来给你送行了，你只和她说话，把我们晾在一边，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啊，咱们才是好哥们，不带这样的”

    男孩子之间说笑打闹更加随意，一个小男孩趁机搭上他的肩膀，把人拽到自己身边。

    妞妞被一帮男孩子挤到了一边，有点失落。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们了？”

    瑞瑞被一帮男孩子吸引了视线，没有发现其微妙的神色变化。

    “走，咱们踢球去。”

    “你走之前，这是最后一次了，一定要比个输赢出来，看咱俩究竟是谁更厉害。”

    “踢就踢，谁怕谁啊！”

    “一球定输赢。”

    “行！”

    “走喽，踢球去喽。”

    男孩子们大大咧咧的笑闹着，簇拥着瑞瑞跑出了院子。

    妞妞一个人被落下好远，在原地愣神了好半晌，才下定决心，追了出去。

    ——

    “啧啧，瑞瑞这家伙，神经太大条了，人家小姑娘喜欢他，他都看不出来。”

    卧室的窗户向外敞开着，林熙雨透过纱窗，将大门口的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

    妞妞临出门前，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瑞瑞没看出来，他婶婶看出来了，放着材料不写，在这儿听墙角？”

    顾彬在屋里哄孩子，闻言无奈的笑笑，把乐乐从婴儿床里抱了起来。

    “哎哎，我这不是好奇嘛.”

    林熙雨尬笑：“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会不会真的有青梅竹马的爱情？”

    “为什么不会有？”

    顾彬逗着宝贝闺女，笑着打趣：“咱俩不就是先例吗？长大了后也圆满了，成了夫妻。”

    “青梅竹马？”

    林熙雨秀眉轻颦，故意装听不懂：“我怎么不知道？咱俩还有青梅竹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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