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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退场


纽约曼哈顿联邦拘留中心的会面室,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刺鼻气味。

理查德·莫里森穿着橙色的囚服,手上戴着铐,坐在冰冷的金属桌一侧。

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蜷缩着,以往那种华尔街精英的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下眼窝深陷的麻木和恐惧。

他的律师,一位被法院指派的公设辩护人,面色凝重地翻看着厚厚的起诉书副本。

“阴谋谋杀未遂、跨州雇凶、电信欺诈、证券欺诈、邮件欺诈、共谋……”

律师每念出一个罪名,声音就低沉一分,最后几乎变成了叹息,

“莫里森先生,联邦检察官提出的指控非常……沉重。根据量刑指南,任何一项联邦重罪的最低刑期都在十年以上,数罪并罚……”

律师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余生很可能将在监狱里度过。

理查德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手腕上的镣铐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试图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所有的银行账户已被冻结,名下那点可怜的资产即将被没收用以赔偿过去的投资者和支付天文数字的诉讼费。

华尔街?

那里现在只会把他当作一个警示后人的笑话,一个彻底出局的失败者。

他完了,从里到外,彻彻底底。

“他们……他们怎么能……”

他终于挤出一点嘶哑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惶。

律师合上文件夹,语气带着一丝程式化的怜悯:

“证据链很完整,先生。尤其是关于互联网泡沫时期操作的旧账,结合新发生的罪行,检察官的态度非常强硬。建议您……考虑认罪协议,或许能争取减少一些刑期。”

但这减少,对于他所面临的庞大体量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与此同时,在曼哈顿那些光鲜亮丽的媒体大楼里,另一场审判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华尔街日报》财经版的某个专栏,出现了一篇分析文章,标题看似客观冷静:

《从基金经理到联邦囚徒:理查德·莫里森的疯狂坠落》。

文章巧妙地将他的犯罪动机归结于“互联网泡沫破裂后的重大投资失败导致的严重心理失衡和财务绝望”,描绘他是一个“无法接受现实、被嫉妒和怨恨吞噬、最终铤而走险试图报复成功者”的疯子。

CNBC电视台的一个财经谈话节目里,一位受邀的“市场心理分析专家”侃侃而谈,将理查德作为典型案例,分析“极端市场压力如何扭曲人性”,强调这只是“极端个例”,并呼吁业界关注金融从业者的心理健康问题,绝口不提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复杂的商业阴谋。

这些由强大资本力量在背后无形引导的舆论,迅速为理查德·莫里森事件定了性:

一个失败的、心理变态的疯子独自导演的闹剧和悲剧。

他被牢牢地钉在了耻辱柱上,成了一个用以警示世人并迅速被遗忘的符号。

真正的幕后关联和更广阔的图景,被有效地掩盖在了这种“精神病叙事”之下,保护了资本市场的“整体稳定”和某些更深层的利益。

在纽约高盛总部那间可以俯瞰城市的办公室里,理查德·维克汉姆正与摩根士丹利的迈克尔·桑德斯进行加密通话。

话题已经从那几条被碾死的杂鱼,转向了更棘手的目标。

“理查德·莫里森解决了,那几家苍蝇公司也清理干净了。”

维克汉姆的声音冷硬,

“但真正的主菜,还安稳地坐在沪上,逍遥快活。”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甘和冰冷的怒意。

电话那头的桑德斯叹了口气,声音里更多的是精明的算计而非愤怒:

“赵铭……是个麻烦。跨国,法律体系不同,我们手里的证据大多是商业和金融层面的间接证据,转换成那边司法系统认可的、能直接给他定罪的证据,难度太大,耗时太长。引渡?更是幻想。强行推动,会变成泥潭里的摔跤,得不偿失。”

“我知道!”

维克汉姆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走到窗边,看着脚下繁忙的都市,

“直接送他进监狱暂时做不到。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此罢手。他动了我们的奶酪,就必须付出代价,一种他和他那个眼看就要沉掉的家族企业能真切感受到的代价。”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鹰:

“不如,将赵铭及其关联控股公司,列入我们内部最高级别的金融风险黑名单怎么样?风险标注为:‘极端诚信风险、涉嫌严重刑事犯罪、关联交易存在重大不可控因素’。”

“已经安排了。”

桑德斯回答,

“不仅如此,我会同步通知‘俱乐部’里的所有成员。”

他指的是一个由顶级投行和金融机构组成的、非正式但极具影响力的信息共享联盟,

“任何与赵铭个人、或其家族宏远集团相关的融资、并购、上市承销业务,都将被列入最高审查级别,原则上……不予通过。如果谁想接他们的生意,就要准备好接受我们全方位的‘关注’。”

这意味着,赵铭和宏远集团在国际资本市场上,已经被事实上宣判了死刑。

他们几乎不可能再从任何主流的西方金融机构获得一分钱投资、一笔贷款,甚至是一次像样的财务咨询服务。

原有的投资者也会闻风而动,迅速撤资或施压。

这对于一个本就摇摇欲坠、试图依靠国际资本输血的家族企业而言,是致命的一击。

“很好。”

维克汉姆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语气依旧冰冷,

“这只是开始。让他在那边好好享受。等时机合适……总有办法让他把吞下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吐出来。”

通话结束。

一道无形的、却无比坚固的金融铁幕,已然落下,将远在沪上的赵铭及其家族事业,牢牢地隔绝在了国际资本市场之外。

这种惩罚,没有手铐和监狱,却同样冰冷彻骨,缓慢而确定地扼杀着未来。

资本的报复,从来不止一种形式。

——————

沪上汤臣一品的书房,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间的喧嚣,只留下台灯在红木桌面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和真皮家具的气息,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沈墨华独自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面前摊开着一份不算厚却重若千钧的最终调查报告。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某一页,那上面清晰无误地印着“赵铭”两个字,以及其后罗列的、与维京群岛空壳公司千丝万缕的资金关联分析。

虽然没有可以直接送上法庭的铁证,但逻辑链条闭合得严丝合缝,指向性明确得刺眼。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个名字,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将纸张洞穿。

那种在旧金山街头被***瞄准时的冰冷触感,似乎又一次若有若无地擦过脊髓。

愤怒,后怕,还有一种被阴毒算计了的极度厌恶,在胸腔里无声地翻腾。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剧烈的表情,只是下颌线绷得比平时更紧一些。

良久,他缓缓合上报告,动作平稳地拿起桌上的铜质钥匙,打开了书桌一侧那个厚重的老式保险柜。

柜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里面除了几份重要的产权文件和一些不常动的印章外,空荡而冷清。

他将那份报告放入最底层,用一个空的文件盒压住,仿佛要将某种危险而肮脏的东西彻底封存。

然后,“咔哒”一声,柜门被重新锁上,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隔着大洋,法律壁垒森严,赵家在沪上的盘根错节,都不是能轻易撼动的。

冲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引来更疯狂的反扑。

这笔账,必须记下。如同蛰伏的猎手,需要等待最合适的时机,确保一击必中,再无翻身可能。

他的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但那冷静深处,已然埋下了一颗名为“清算”的种子,冰冷而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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