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夜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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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林宴直至月上中天才散。
美酒佳肴、歌舞升平,终究难掩暗流汹涌。
云易在席间始终保持着从容镇定,无论谁来敬酒攀谈,皆是礼节周到却又滴水不漏。
他能感觉到,至少有三道强横的神念在不同时段悄然探查过他,其中一道浩瀚如海,无疑来自人皇;一道铁血霸道,应是镇北王;还有一道阴晦深沉,隐在暗处,难辨来路。
宴散时,不少天骄已醉意微醺。
牛大和李无极喝得满面红光,正与几名军中子弟高声谈笑。
水灵月早早便向人皇告退离席,只在离去时,远远望了云易一眼,目光复杂难明。
轩辕城来到云易身边,低声道:“云易,今日陛下当众允你入皇室典藏,这是天大的恩典。但……”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云易肩膀,“万事小心。”
“师叔放心,我明白。”
云易点头。
他自然明白,这恩典亦是枷锁。
入皇室典藏,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下,想探究什么隐秘,谈何容易?
回到听涛苑,云易并未立即歇息。
他盘膝静坐,将今日宴上所见所闻、人神情、各方反应,在脑海中细细梳理了一遍。
人皇的态度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镇北王的邀请,恐怕不仅是因水灵月那么简单;那暗中的神念主人,又是何方神圣?
正思忖间,窗外传来极轻微的破空声。
若非云易灵觉敏锐,几乎难以察觉。
他倏然睁眼,只见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枚玄铁令牌。
“云大人,王爷有请。”黑影声音嘶哑低沉,显然是刻意伪装。
云易目光落在那令牌上——正面是盘旋的金龙,背面是一个铁画银钩的“牧”字,正是镇北王府的调兵令符。
他心中微动,白日宴上牧野让他“宴后来王府”,他本以为会等上一两日,不想竟是深夜相邀,还如此隐秘。
“带路。”
云易接过令牌,起身道。
黑影也不多言,转身便走。
两人一前一后,在夜色中穿行。
黑影显然对皇宫路径极熟,专挑僻静无人、禁制薄弱处行走,身形飘忽,竟有几分鬼魅之意。
云易暗暗心惊,这引路之人修为至少是地级,且在皇宫中如此来去自如,镇北王在宫中的势力,恐怕比外界想象的还要深。
约莫一刻钟后,黑影在一处僻静的宫墙下停住。他取出一枚玉符,对着宫墙某处一晃,墙砖竟如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云大人,请。穿过此门,便是王府后园。王爷在‘听雨轩’等候。”
黑影说完,身形渐渐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云易略一沉吟,迈步踏入暗门。
眼前光影变幻,再定睛时,已置身于一座精巧雅致的园林之中。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在月光下别有一番静谧之美。
此处灵气浓郁,显然布有聚灵大阵,与皇宫的煌煌气象截然不同,更显幽深。
他循着园中石径前行,不多时,便见一座临水而建的二层小楼,檐下悬着一块匾额,上书“听雨轩”三个清秀小字。
楼中灯火通明,窗上映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进来吧。”牧野的声音从楼中传来,平淡无波。
云易整了整衣袍,推门而入。
轩内陈设简洁,一桌一椅,几张书架,墙上挂着一幅寒梅图,笔力苍劲。
牧野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月色下的荷塘,并未回头。
“坐。”
云易在桌旁坐下,静候下文。
良久,牧野缓缓转身,目光如电,落在云易身上。
这位权倾朝野的铁血王爷,此刻卸去了宴席上的威严,眉宇间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深沉。
“你可知,本王为何深夜唤你前来?”
牧野在云易对面坐下,亲手斟了两杯茶。
“王爷可是为了白日宫中异动?”
云易开门见山。与牧野这等人物周旋,故作不知反落了下乘。
牧野端起茶杯,却不饮,只是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白气:“是,也不全是。”
他抬眼看向云易,“你入宫那日,镇国剑鸣动;昨夜,人皇殿深处阵法波动。两次异动,皆与你有关。陛下虽未明言,但心中疑虑已生。”
云易面色不变:“臣亦不知为何。或许,是臣在秘境中沾染了某些上古气息,引动了镇国剑共鸣。”
“上古气息?”
牧野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你可知,镇国剑乃太祖佩剑,内蕴开国龙气与太祖无敌剑意。能引动它共鸣的,普天之下,不过寥寥数人。你一个边陲小宗出身的弟子,凭什么?”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并非修为压制,而是久居上位、执掌生杀所形成的凛然气势。
若换做常人,只怕早已心神失守。
云易却恍若未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方才缓缓道:“王爷既如此说,想必心中已有猜测。何必再问?”
牧野盯着他,眼中精光闪烁。半晌,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好,有胆色。本王就直说了——你身上,有太祖传承,是也不是?”
轩内空气骤然一凝。
云易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与牧野对视:“王爷何出此言?”
“不必否认。”
牧野靠向椅背,手指轻敲桌面,“你在秘境中的表现,本王已详细看过战报。以玄级修为,力抗地级土著,最终净化魔心……这绝非寻常功法所能做到。更不用说,你能在陛下面前,扛住那一缕意志威压。”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陛下继位二十年,励精图治,修为深不可测。但他有一个心结——太祖真正的传承,并未完全留在皇室。”
云易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王爷的意思是……”
“太祖晚年,行踪成谜。”
牧野的目光变得深邃,“有传闻说他破碎虚空而去,也有传闻说他坐化于某处秘地。但皇室秘录记载,太祖失踪前,曾留下一句话——‘吾道不孤,后来者当承其志’。百年来,皇室暗中搜寻,却一无所获。直到你出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你可知,陛下为何如此厚赏于你?武魁郎,秩比三品,入宫觐见,开放典藏……这些恩宠,已远超寻常魁首应有之待遇。因为陛下也在怀疑,你,可能就是太祖选中的传人。”
云易沉默。
牧野的话,印证了他的一些猜测,却也引出了更多疑问。
若人皇怀疑他是太祖传人,为何不直接擒拿逼问,反而要厚赏拉拢,仅仅是因为没有证据?
“王爷今夜告知这些,意欲何为?”云易问。
牧野转身,目光灼灼:“本王不关心你是否真是太祖传人。本王只问你一事——你既得秘境魁首,可见过‘比干之心’本源?”
云易心中警铃大作。
牧野绕了这么大圈子,原来最终目的在此!
“见过。”
他坦然承认,“魔心被净化后,比干丞相一缕善念显化,晚辈有幸得见,并获赠些许本源感悟。”
“善念显化……”
牧野喃喃重复,眼中闪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似是追忆,似是痛楚,又似是释然。他走回桌边,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
那是一枚半月形的玉佩,通体冰蓝,内蕴灵光,但中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几乎将玉佩断成两半。
玉佩上散发着微弱却纯净的寒意,与水灵月身上的气息同源。
“此乃‘冰魄魂玉’,是月儿母亲……水笙的遗物。”
牧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当年浮云宗一战,水笙为护月儿,身受道伤,不久便香消玉殒。这枚玉佩,是她最后留给月儿的护身之物,内蕴她一缕本命真元。二十年前,月儿道伤爆发,性命垂危,本王不得已,以此玉为引,布下‘玄冰封魂阵’,将她冰封于王府寒潭之下。”
云易静静听着,心中已然明了。
水灵月的道伤,果然传承自其母,而根源,便是当年那场灭宗之战。
“玄冰封魂阵可保肉身不腐,神魂不散,但无法治愈道伤。”
牧野继续道,“二十年来,本王寻遍天下灵药,访遍名医高人,皆束手无策。道伤涉及本源,非寻常药石可医。直到……‘比干之心’秘境开启。”
他看向云易,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恳求?
“比干丞相,乃上古心圣,七窍玲珑,可照见本源,明辨真妄。他的‘心源之力’,或许能洗练道伤,修补本源。本王曾想亲自前往秘境,奈何身份所限,且秘境排斥地级以上修士。月儿此次进入,一是为历练,二也是本王私心,盼她能寻得一线机缘。”
“郡主在秘境中,确曾得晚辈相助,暂时稳住伤势。”云易道。
“本王知道。”
牧野点头,“幽婆婆已告知本王。也正因如此,本王今夜才与你说这些。”
他深吸一口气,“云易,本王希望你,能以比干心源之力,助月儿疗伤。作为交换……”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本王可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陛下,关于镇国剑,关于……太祖真正下落的秘密。”
轩内陷入死寂。窗外荷塘中,一声蛙鸣骤起,又戛然而止。
云易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牧野这番话,信息量太大!
他不仅知道镇国剑被封印,甚至可能知道更多内情!而太祖的真正下落……难道不是在地宫之中?
不,不对。
地宫中那道背对众生的身影,是遗蜕,是肉身,或者是不灭的意志。
但太祖的“下落”,或许另有所指。
“王爷为何认为,我能动用比干心源之力?”
云易问。
“你若不能,天下无人能。”
牧野道,“净化魔心,得赠本源,你与比干之心的联系,比任何人都深。更何况……”他目光扫过云易发间,“你身上,还有一件连陛下都忌惮的至宝。有此物在,心源之力当可为你所用。”
云易瞳孔微缩。
牧野竟能察觉人皇鼎的存在?
虽说人皇鼎只是化作发饰,但以牧野的修为,能看破其不凡,已足见其眼力毒辣。
“王爷要晚辈如何做?”
云易问。
“三日后的子时,月儿将会出关。那时是她体内玄冰之气最弱,道伤最显之时。”牧野道,“你需以心源之力,引导她体内淤积的道伤本源,徐徐化之。此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你二人皆会遭反噬。你可愿一试?”
云易沉默。
他与水灵月有同袍之谊,更有一份微妙情愫,于情于理,都该相助。
但牧野此人,心思深沉,所言是否全部为真,这会不会是一个针对他的局?
似是看出他的疑虑,牧野道:“本王以武道之心立誓,方才所言,绝无虚假。月儿是本王的骨肉,本王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至于陛下那边……你大可放心,三日后,陛下将会离京,前往北境巡视边防,为期半月。此事,只有你我知道。”
人皇离京?
云易心中一凛。
这时间点未免太过巧合。
是牧野刻意安排,还是……
“好。”云易终于点头,“三日后,子时,晚辈会准时前来。但在此之前,晚辈需要郡主详细的伤情记录,以及王爷承诺的秘密。”
“爽快。”
牧野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放在桌上,“此乃月儿二十年来所有诊疗记录,以及道伤本源图谱。你看后便知。”
他又取出一枚封印着的黑色玉简,“至于秘密,待月儿伤势稳定,本王自会兑现。”
云易收起两枚玉简,起身道:“既如此,晚辈先行告退。”
牧野颔首,拍了拍手。先前那引路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
“送云大人回去。记住,今夜之事,若泄露半字,提头来见。”
“是。”黑影躬身。
云易随黑影离去。牧野独自立于轩中,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中神色变幻莫测。良久,他走到那幅寒梅图前,伸手轻抚画上积雪,低声自语:
“水笙,你若在天有灵,定要保佑月儿……也保佑这个年轻人。或许,他真的是破局的关键……”
夜色更深。
镇北王府重归寂静,唯有荷塘中残荷枯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往事。
而云易回到听涛苑后,并未急于查看玉简。
他盘坐榻上,将今夜与牧野的对话反复思量,试图从字里行间拼凑出更多的真相。
镇国剑、太祖传承、比干之心、水灵月的道伤、人皇的疑心、牧野的秘密……这些看似散乱的线索,正在逐渐编织成一张大网。
而他自己,已然身在网中。
三日后的子时,或许将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他深吸一口气,取出那枚记载水灵月伤情的玉简,神识缓缓沉入。
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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