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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素缟出征


第369章  素缟出征

    崇祯十一年九月秋,清军两路大军正式出征伐明。

    根据以往入塞的经验,清军避开了重兵把守山海关防线,决定从相对薄弱的长城沿线寻隙而入。

    经过一番考量,皇太极最终选择的突破口,是位于密云东北方向的墙子岭和迁安西北侧的青山关。

    其中,岳托率领右路军走墙子岭,多尔衮率领左路军走青山关,准备从两面突破。

    尽管八旗兵锋正盛,但作为前线统帅的岳托与多尔衮,却表现得十分谨慎。

    前不久在宣大吃的亏记忆犹新,他俩生怕再撞上如同宣大明军一样死战不退、寸土不让的硬骨头。

    加之此次入关地点均以险峻著称,更让清军两位主将不敢有丝毫怠慢。

    尤其是岳托面对的墙子岭,素有「墙子雄关」之称。

    墙子关城依山而建,墙体多以千斤巨石垒砌,高逾两丈五尺,厚达一丈三尺。

    城楼砖石结构,巍然耸立,堪称固若金汤。

    关隘北侧是近乎垂直的悬崖,崖壁上蜿蜒竖立著超过一里长的边墙。

    城墙上雉蝶分明,黑洞洞的炮口遥指关外,烽火台高耸,俨然是一套完整而严密的防御体系。

    清军之所以选择从此处入关,主要还是因为其地理位置优越。

    只要大军能破墙而入,便能以最快速度威逼大明京师。

    出于谨慎起见,岳托并未贸然发动总攻,而是先派出了几支先锋,试图寻找防线弱点。

    等探清了明军守备的虚实,再做打算也不迟。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探就捅了个大窟窿。

    清军的先锋竟未费一兵一卒,便轻易越过了边墙,路上并没受到任何抵抗。

    消息传回后方,岳托只感到难以置信,生怕中了埋伏。

    于是他连忙下,让后续部队谨慎跟进,逐步扩大探查范围。

    五里、十里、十五里外,无论是高山隘口还是相对平坦的谷地,清军探马竟皆如入无人之境!

    预想中的激烈抵抗、烽火传讯、明军援兵————一样都没出现。

    边墙内外,安静得令人心慌。

    这可把岳托给搞蒙了,不敢轻举妄动:「莫非是空城计?」

    「又或者明军早就得知了我大清入关的消息,此时正藏在暗处,准备发起突袭?」

    无奈,岳托只能把大量塘马撒了出去,像篦子一样在周边的山岭沟壑中反复搜寻,企图找出隐藏的明军伏兵。

    这一找,便是整整三天三夜。

    清军探马折腾得人困马乏,却连明军的一根毛都没发现。

    望著眼前这座不设防的「雄关」,岳托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守军到底去哪儿了?

    按照常理,此等要冲,至少应有一位总兵或参将,率三千以上兵马驻守,严阵以待。

    可如今竟空空如也,让人心里直发毛。

    直到事后他才了解到,这次大清入关能如此轻松,完全是因为一个巧合。

    此时,肩负守土重责的蓟镇总兵吴国俊,并不在关城之内,而是在后方大营里推杯换盏。

    监军太监邓希诏正在举办寿宴,几乎整个蓟镇有头有脸的将领,正齐聚后方,为这位「邓公公」祝寿。

    不仅武将如此,连身为蓟辽总督的吴阿衡也在其中。

    一文一武两位蓟镇最高长官,喝得是酪酊大醉,全然不知鞑子已经摸了过来。

    当听到清军破关而入的消息时,这两个蠢货依然还在醉生梦死,神志不清。

    也不知道是酒壮怂人胆,还是害怕失地陷城而被皇帝砍头。

    总督吴阿衡在惊慌失措中,勉强点起了六千兵马,赶往墙子岭前线支援。

    可此时为时已晚,清军主力已经越过了边墙,并且还扫清了外围的堡寨。

    失去了坚城依托,仓促迎战的明军毫无悬念地一触即溃,数千兵马全军覆没吴阿衡本人也在乱军之中被杀,勉强算是力战殉国。

    与此同时,多尔衮率领的左翼大军也干分顺利。

    青山口原本是有守军的,但得知墙子岭失守的消息后,守军都被调往了前线增援,致使门户洞开。

    多尔衮几乎是兵不血刃,便从容破关而入。

    至此,被寄予厚望的长城防线再次被破,两路清军迅速在京郊的通州顺利会师。

    岳托与多尔衮见面一合计,回想起在宣府的遭遇,又对比此次入关,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宣府只是个意外,大明还是那么拉胯,从未改变!

    那还说啥呢,抄起袖子干呗。

    再无顾忌的清军,彻底放开了手脚。

    为了把皇太极的放血战术贯彻到底,会师后的清军又迅速分为八路,向南席卷而去。

    其中,右翼军沿漕运命脉大运河一路向南,左翼军则沿著太行山麓烧杀抢掠;

    中间六路则铺开在广袤的华北大地,于太行山与黄河之间纵横驰骋,狂飙突进。

    清军铁蹄所至,烽烟四起,无数城乡惨遭蹂,财物人口尽数被掳。  

    十月,良乡、涿州陷落;十二月,平乡、沙河等八座城池接连被克————

    直到此时,被打懵了的朱由检才如梦初醒,连忙下旨京师戒严,并火速传令天下兵马入京勤王。

    他下令徵调辽东前锋总兵祖大寿入关,命巡抚方一藻、朱国栋、陈祖苞等人分守关外;

    宣府总兵杨国柱、山西总兵猛如虎即刻率部驰援;

    另调青州、登州、莱州、天津等处水陆兵马,包抄清军右翼;

    命总兵刘泽清率山东兵阻击清军前锋;太监高起潜领兵支援各战场。

    可天下兵马看似云集京畿,但诸军互不统属,号令各自不一。

    烽火照京师,还需帅臣砥柱中流。

    如此规模的勤王大军,急需一位能威服众将、统筹全局的帅才。

    危难之际,朱由检又想起了他一手提拔的心腹爱将—一卢象升。

    可眼下却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卢象升此时已经卸任了宣大总督。

    早在今年四月,其父卢国霖远赴阳和探视儿子后,于返乡途中不幸去世。

    五月,噩耗传至军中,卢象升如遭雷击,悲痛欲绝。

    他连续上呈七道奏疏,恳请辞去所有官职,回家丁忧,为父守孝三年。

    接替他位置的,则是前任宣府巡抚陈新甲。

    巧合的是,陈新甲此时正因为母丧,同样处于丁忧期间。

    因为杨嗣昌举荐了陈新甲,于是朱由检便下旨,命陈新甲夺情起复,并擢升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宣大军务。

    卢象升这边刚刚与陈新甲办完交接,换上了粗麻丧服,正准备踏上回乡之路。

    可偏偏就在此时,清军入寇的消息传来了。

    陈新甲的军事能力朝野皆知,当年大凌河之战惨败,他便是责任者之一,还因此被革职。

    后来全靠监军太监保举,才得以复起,并一路升至宣府巡抚。

    让这样一位素有「败绩」前科的官员,总督天下勤王兵马,无疑是将社稷安危置于险地。

    万般无奈下,朱由检只好再次下旨,强令一身素缟的卢象升暂时留任,并火速率领宣府、大同、山西三镇兵马入卫京师。

    为了表示隆宠,他再次赐给了卢象升尚方宝剑,并命其总督天下援兵。

    但卢象升去意已决,他接连上疏,无论如何也要回乡为父守制。

    他在奏疏中痛陈:「臣本非统军之才,只是凭一颗忠心办事,也从不推辞危难。」

    「但自臣父猝然离世,长途奔丧,悲痛已极,致使精神涣散,身体状况早已大不如前。」

    「更何况,臣如今还在身披重孝的守制之期。」

    「以此不祥之身高居三军统帅,不仅观瞻不雅,更唯恐导致军令不灵,士气不振。」

    言语间字字血泪,情理交至。

    卢象升并非畏战,而是朝廷规矩本就如此,亲人离丧就得丁忧。

    再加上以「哀毁之躯」统帅大军,于礼不合,于军不利。

    可对于卢象的恳求,朱由检的态度只有一个:

    置之不理,留中不发。

    君父君父,君还在父之前,为了抵御外侮,只能牺牲一下臣子的孝心与个人名誉了。

    为了防止卢象升被逼急了带兵哗变,崇祯又安排了杨嗣昌居中统筹,严格控制卢象升军队的粮饷供应,并派遣高起潜为监军,在军中盯住卢象升。

    君命难违,父丧未葬。

    卢象升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与矛盾之中,他甚至还一反常态,对身旁的亲信抱怨了起来。

    「某与高监军、杨本兵三人家中皆有丧事,具为不祥之身也。」

    「为人子者,若不能尽孝,又何谈忠君?」

    「高起潜可以暂且不谈,可杨嗣昌身为枢辅,非但不丁忧守制,反而稳坐中枢。」

    「他如今举荐我,不过是想让我来分担舆论指责罢了!」

    「他日见之,必定当面责之!」

    可抱怨归抱怨,皇帝的命令还是不能违背的。

    卢象升别无选择,只能穿著一身素缟,踏上了勤王之路。

    十月初四,随著清军主力纷纷南下劫掠,京师压力骤减。

    朱由检立刻在建极殿的平台上召见了卢象升。

    时值深秋,紫禁城内早已是朔风凛冽,草枯霜白。

    卢象升一身缟素,在秋风中显得十分疲惫。

    看著眼前面容憔悴、眼带血丝的臣子,皇帝不禁有些动容。

    他先是温言慰勉了几句,肯定了卢象升的忠勇之心,随后又话锋一转,透露了自己的内心倾向。

    他希望能与清军议和,并嘱托卢象升护卫京师,等东虏自退即可,切勿轻易与鞑子主力决战。

    卢象升闻言心中一惊,立刻从这番话中嗅到了危险的信号。

    眼下鞑子正在北直隶肆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要是此时朝廷与清军达成和议,那么战败失地、纵敌蹂的罪责,将由谁来承担?

    这么多身首异处的百姓,这么多损失惨重的权贵,他们的气该往哪儿撒?  

    皇帝是君父,无人敢指摘;朝廷代表国家体面,亦不可轻侮。

    算来算去,唯有他这个手握重兵的「总督天下援兵」,正是最理想的替罪羔羊。

    「此非袁督师旧事乎?!」

    一个可怖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再看看身处环境,脚下的建极殿平台,不正是当年袁崇焕褫夺官服,锁拿下狱的平台吗?

    强烈的危机感与剿贼安民的信念交织在一起,促使卢象升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无比坚定:「陛下,臣主战!」

    「建虏猖獗,视我天朝如无物,铁蹄践踏京畿,屠戮百姓,此乃国耻!」

    「堂堂大明,岂可向此等跳梁小丑屈膝议和?」

    「臣恳请陛下,激励将士,与东虏决一死战,以雪国耻!」

    卢象升早就想好了对敌方案。

    他认为鞑子虽然势大,但只要集中兵力先把宁武镇、龙固关、紫白关等口子堵住,便能切断其后路。

    趁此机会,再由几路勤王军齐头并进,将其前锋拦下,彻底困死在关内。

    等到关宁、宣大的精锐集结完毕,便可合力把清军部队逐个击破。

    卢象升的策略无疑是正确的,但皇帝一心只想著议和,保存兵力。

    朱由检闻言脸色骤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含糊其辞地辩解道:「剿抚都可称为御侮,和议之说,乃是诸臣所议。」

    「爱卿可再与杨嗣昌、高起潜等仔细商议,务求稳妥。」

    不粘锅的技能再次发动,崇祯说罢便挥了挥袖子,径直离开了平台。

    次日,卢象升与杨嗣昌、高起潜以及一众朝臣,在安定门召开军事会议。

    会上,他再次慷慨陈词,力主抗战。

    卢象升表示,清军已经凌犯天朝,为了保全天朝大国威严,大明绝不能讲和。

    他言辞激烈,将主和的论调批驳得体无完肤。

    眼看卢象升已经定下了基调,还站在了维护国体的道德制高点上。

    在场的众人也只能点头符合,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

    见此情形,朱由检也只能下旨,让卢象升领兵到昌平一带,准备与清军交战。

    崇祯十一年十月十四,卢象升总算是领到了兵马,准备出征。

    他在誓师大会上表现得非常激动,慷慨陈词,泪如雨下。

    可结果没多久,杨嗣昌就亲自出城来到了军营里。

    杨嗣昌开门见山,劝卢象升不要与清军激战,免得影响了议和大计。

    两人随即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卢象升痛斥杨嗣昌:「文弱,岂不闻城下之盟耻之?」

    「你天天想著议和,朝廷里流言蜚语如刀似剑,袁崇焕之祸岂能免乎?」

    杨思昌听完脸当时就红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竟然耍起了无赖:「议计已定,朝廷人心所向。」

    「公直大可以学袁崇焕,也使尚方宝剑砍我!」

    卢象升听闻后更加悲愤,一把扯下头上的丧巾:「你们既不让我回家丁忧,又不让我上阵抗敌,究竟欲意何为?」

    「想必日后该受剑刃之刑的是我自己,又怎么会加罪于别人?」

    两人随即不欢而散。

    可得罪了中枢,卢象升又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几天后,他发现自己麾下的两万人马,陆陆续续的开始被调走。

    监军太监高起潜临阵拆台,把不少官军调给了新来昌平的陈新甲。

    与此同时,杨嗣昌还下令停了卢象升的粮饷供应。

    事已至此,卢象升哪还能不明白,这背后到底是谁的主意?

    杨嗣昌一个宠臣,高起潜一个内臣,自己只不过是来背锅的。

    「既手书相阻,复调散我兵;」

    「剑、印在我,咎将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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