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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大官人气势如虹!金莲被罚


第231章  大官人气势如虹!金莲被罚

    金莲儿说著,那眼眶里蓄了半天的泪珠子,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滚落下来,嘴里说著领罚,身子却微微发颤,眼角余光偷偷瞟著大官人的脸色,那捧板子的手也轻轻抖著,生怕那「活菩萨」真个儿变成怒目金刚。

    大官人斜倚在交椅上,眼皮子也没抬,只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凉气儿,慢悠悠地道:「哼,几日没给你这小蹄子松松皮肉,就敢这般上头上脸、没个尊卑了?连汤水都敢拿来作弄人?说吧,今儿这顿家法,打你哪里才长记性?」

    金莲儿一听,那捧著竹板子的手就是一哆嗦。她跪在地上,将那杨柳腰儿扭成一股麻花,桃花眼里汪著眼泪,可怜巴巴的说道:「爹爹!那————那臀儿万万打不得呀!那臀儿————那臀儿还得留著为爹爹鞍前马后伺候、坐轿子骑马子使唤呢!您————您就疼疼你的心肝肉儿吧!」说著,还故意扭了扭那紧裹在裙下的丰臀。

    大官人嘴角一扯,似笑非笑:「哦?臀儿打不得?那好,就打手心儿!让你长长记性,看还敢不敢手贱!」

    「手心儿?!」金莲儿立刻把那十根水葱似的玉指缩回袖子里,小嘴撅得能挂油瓶,娇嗔道:「爹爹好狠的心!手心儿打肿了,还怎么给爹爹捏肩捶腿、端茶递水呀?连————连给爹爹暖被窝都握不紧汤婆子了!」

    「呵!」大官人被她这歪理气笑了,眼神在她身上溜了一圈,「臀儿打不得,手心也打不得?那就打脚底板!这总碍不著你伺候了吧?」

    金莲儿一听,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狡黠,竟毫不犹豫地将那双大红绣花弓鞋「啪嗒」一褪,又三两下扯掉罗袜!

    登时,一双比外头雪还白透、宛若玉雕粉琢的天生小脚丫子便露了出来!

    十个脚趾头珠圆玉润,指甲盖儿透著粉嫩嫩的桃花色,灯下望去,真真是毫无瑕疵的尤物!

    她将那对世间罕有的玉足往前一伸,几乎要碰到大官人的袍角,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爹爹——!您————您真舍得打么?您瞧瞧,忍心添上红痕子?」

    大官人的目光落在那双堪称无双的玉足上,心头蓦地翻腾起丽春院、醉仙楼那些姐儿们常挂在嘴边的荤腥小曲儿,:「说什么满朝文武干瞪眼?怎及得红绫被里玉脂香!」

    「说什么奏章如雪?哪抵得过腮边汗珠儿滚玉盘!」

    世人嘴上骂著红颜祸水!

    各个都说倘若自己身为君王便杀伐果断....红颜枯骨!

    可眼前真真儿摆著这么一个——

    活色能生香!媚骨自天成!娇滴滴、嫩生生、滑腻腻的尤物!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细,无一处不勾魂摄魄!无一处不幽幽散发著撩人的肉香!

    那身段儿,那媚眼儿,连那魂灵儿都系在你裤腰带上!

    你叫她生,她不敢死;

    你叫她死,她绝不求活;

    你叫她摆出十八般花样儿伺候,她保管百依百顺活儿都让你想像不倒!

    这般佳人————真真儿又有几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看著金莲儿那副「任君采」又「恃美行凶」的模样,大官人冷笑道:「哼!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服帖!既如此娇贵,爷走之后,你便去老老实实做上一个月的粗使丫头!」

    「大冬日的,井水冰得很,正好给你醒醒神,每日里浆洗阖府上下的脏衣秽裤!看你这双娇贵」手儿,还敢不敢把高低眼风的心眼儿使在客人身上!」

    金莲儿一听「打不得你」,那悬著的半颗心才「咕咚」落回肚里,脸上瞬间如同三春桃花遇了暖阳,那泪珠儿还挂在睫毛上呢,笑容已如春花绽放。

    她手脚麻利地爬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雀儿,一头就扎进大官人怀里,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那温软的唇瓣儿带著滚烫的气息,如同急雨般落了下来:「奴奴————奴奴谢过爹爹疼惜..」

    大官人嗤笑道:「小淫妇!刚逃了顿打,就这般发荡起来?爷罚你做杂役,你倒是一点儿不难过?」

    金莲儿闻言,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痴痴地望著自己的天自己的地声音又甜又媚,带著一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儿:「————等明儿个爹爹真个儿离了家门,奴再关起门来,痛痛快快地哭它一场!保管哭湿三条汗巾子!」说罢,那吻点更是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

    第二日一早。

    大官人为免家中月娘几人忧心,昨日只含糊说了句「往济州府公干几日」。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朔风如刀,刮得人脸上生疼。

    扈三娘早已收拾停当,候在厅前。

    只见她今日全然换了一副气象:头戴皂色交脚幞头,身穿靛青棉布箭袖公服,又罩了件自己的羊皮里子短打袄。

    两把柳叶绣弯刀按照巡检衙役的规矩,一左一右紧贴著插在那条红弯带下,一条红索扎在腰后。

    脸上洗尽铅华,半点脂粉也无,更衬得肌肤光洁如蜜,眉眼间自带一股逼人的英气。

    这般雌雄莫辨、英姿飒爽的模样,活脱脱一个从年画上走下来的、俊美得惊心动魄的「兔儿爷」!

    扈三娘正自垂手肃立,忽觉大官人的自光扫了过来,那目光仿佛带著昨夜的记忆,火辣辣地烙在她身上。她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就想去护住身后!

    那骑马时紧束的汗巾子,昨夜她特意换了块更厚实吸汗的,外头再多了层掩盖,生怕再勒出那羞死人的印子————  

    想到昨日暖阁里那丁字痕被大官人瞧了个分明,她只觉得一股热血「嗡」地冲上脸颊耳根,慌忙低下脑袋,盯著自己沾了晨露的靴尖,再不敢抬眼看人。

    只学著衙门里小吏参见上官的模样,抱拳躬身,声音刻意压得又低又硬:「卑职扈三,参见大人!听候差遣!」

    大官人将她这副强作镇定又羞窘难当的模样尽收眼底,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也不点破,只闲闲问道:「嗯。可曾用过早饭了?府中下人可有怠慢?」

    边说边踱著步绕了过去。

    扈三娘依旧低著头,低答道:「劳大人动问,已————已用过了。府上————甚是周到。」

    她顿了顿,似乎回味了一下,小声补充道:「一碗鹑羹,汤色清亮,肉都炖得化在汤里,上面飘著切得细如发丝的笋丝和鸡枞————更有一碟子酥油鲍螺,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这般精细的吃食,在我扈家庄,从未尝过。」

    她说著,脸上那点因羞窘而起的红晕,又染上了几分对美食的由衷赞叹。

    扈三娘垂首肃立,说完忽觉身后袍袖带风!她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一大官人竟无声无息地绕到了她背后!

    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就忍不住双手捂上臀儿去。

    耳边却听得大官人那平淡无波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随我来。」

    扈三娘强压下擂鼓般的心跳和脸上滚烫的血色,僵硬地转过身,亦步亦趋地跟上大官人的脚步。

    大官人登上一辆裹著厚厚棉帘的青呢暖轿,呵著白气,跟在轿旁几个随送护卫中。

    不多时,便来到西门府深处戒备森严的护院大院。厚重的包铁木门推开,一股混合著汗味、皮革味、血腥气,还有浓烈酒气和炭火烘烤的热浪猛地扑面而来!

    与门外的酷寒形成冰火两重天。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场,场中积雪被踩踏得泥泞不堪,四周却燃著熊熊炭盆,火光跳跃。

    就在两人踏入这热气蒸腾之地的刹那——「吼——!!!」

    如同冬雷炸响!震得棚顶积雪簌落下!只见场中四五十条精赤著上身、筋肉虬结如铁的彪形大汉,正冒著白气在雪泥中翻滚角力、挥舞沉重的包铁木棍和各种奇门兵器!

    此刻齐刷刷停下,目光如饿狼般投向大官人!

    随即,所有人单膝跪入冰冷的泥雪中,右拳重重捶在左胸心口,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咚」声,齐声咆哮:「大人!!!」

    声浪裹挟著热气,杀气腾腾!那百十只眼睛里燃烧的,是如狼似虎的剽悍!

    这群原本在江湖上漂著、有今日没明日的绿林好汉。

    西门大官人赏下来的,是实打实、响当当雪花银!

    是让自家婆娘爹妈能在热炕头上嗑瓜子、崽子能在雪地里撒欢打滚、不必提心吊胆官府捉拿仇家上门的安稳日子!

    这一切,便是最好的忠诚。

    谁想要毁了自家的好日子,自己便随时能为主子扑出去拼命!

    扈三娘走南闯北,更送过不少山货上门,见过不少大户的护院,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比起眼前这群在冰天雪地里赤膊操练、浑身蒸腾著白气的悍匪,他们简直温顺得像一群躲在草窠里的鹌鹑!

    就在这时,炭火光影晃动,一个铁塔般的身影分开蒸腾的热气,踏著积雪大步流星走来。

    那人正是武松!他上身只穿一件单薄的无袖短褐,虬结的肌肉在火光下贲张如铁,呼出的白气凝成一股粗壮的白练。

    走到大官人面前,叉手一礼,声音低沉:「大人!」

    扈三娘的目光甫一接触武松,杏目瞳孔骤然收缩!

    那扑面而来的煞气和如山岳般沉重的气势,竟让她周遭的寒意都似乎退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巨大压迫感!

    她心头骇然:「好————好强的气势!此人————绝非我可力敌!西门大官人手下既有如此人物,为何还要————还要我扈三娘来护卫?」

    武松抱拳一礼,那声音沉得像块冻透了的青石板砸在地上:「大官人,小的今日便要启程了。」

    「可我若离开,大官人此去济州,天寒地冻,又是查案,当真不需我随行护卫?」

    话语间是实实在在的关切。

    大官人拢了拢身上的貂裘,淡然一笑:「无妨,济州也不远。有这身官皮在,济州的衙役、团练,多少能调动。况且————」

    他侧身,朝身后的扈三娘微一颔首,「————还有一个新得的保镖」。」

    武松闻言,锐利的目光这才第一次真正落在扈三娘身上。

    他上下一扫,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毫不掩饰地摇头,瓮声瓮气道:「他?」

    如同看著一根在寒风里打晃的芦苇杆子,「瞧这身板,风一吹就能倒的主几!连喘口气儿都带著寒气发飘!真遇上道上剪径的强梁,怕是连自家那点零碎都护不周全,拿什么护得大人万全?别到时候反成了拖累!」

    「你——!」扈三娘心头那点对武松如山岳般气势的敬畏,瞬间被这劈头盖脸的刻薄话点成了冲天怒火!

    她从小在庄里滚大的,也算得上刀尖上讨生活,何曾被人这般当面戳著脊梁骨轻贱?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也顾不得伪装压嗓,那清亮的女声带著冰碴子般的冷意和怒意,猛地拔高:「凭甚么说我不行?姑奶奶在风雪里耍刀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蹲著呢!是,我自认拳脚气力不如你,可姑奶奶自有手段!真动起手来,我也有擒住你的办法!」  

    武松被她这突然拔高的声音和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这才仔细端详。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女扮男装!

    但武松向来只认筋骨力气,不认男女脂粉。

    他懒得与女子争辩风雪里的本事,只是冷哼一声,不再看她,转而问大官人说道:「大官人那————这群小的呢?不带几个在身边挡风驱寒?」他粗壮的手指指向那群在雪地里如同铁桩般矗立的护院。

    大官人目光在场中缓缓扫过,如同检阅自己的虎狼之师,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袅袅散开:「嗯。你挑十五个————最近训练得不错的,各种手段熟练下作的,随我走一趟济州。其余的,留著看家护院。这冰天雪地的年月,府里————更要紧,莫让宵小钻了空子。」

    武松听得大官人吩咐,只沉沉应了声:「是!」

    那声音在寒气里砸出个坑,再不多言。

    他转身就要去点人,忽听得旁边暖房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帘子「哗啦」一声被撞开,窜出个人影来,正是玳安!

    只见玳安一张脸,憋得通红,眉毛眼睛都揪到了一处,嘴角向下撇著,眼眶里水光直打转。

    他几步抢到大官人跟前,带著哭腔,声音都劈了叉:「我的好大爹啊!这冰天雪地、道险路滑的,您出这趟远门,怎地————怎地就撇下小的不带了?」

    大官人拢著貂裘袖筒,笑道:「猴崽子,急甚么?这次让你跟著你武丁头。」他下巴朝武松那边一点,「去长长见识,江湖路上滚一滚雪窝子,也省得你整日在这府里暖房里,把那点子刚学的三脚猫拳脚都捂馊了!」

    玳安一听,更急了,「噗通」一声就跪在冰冷的雪泥地上,只带著哭音嚷道:「大爹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端茶递水、夜里值夜守门的人啊!小的————

    小的不放心!」

    大官人虚虚的踢了一脚,然后抬了抬手:「起来起来,地上冰寒,冻坏了膝盖骨,日后还怎么跑腿?不是有平安那小子么?」他目光朝后头一溜。

    玳安这才抽抽噎噎地爬起来,顺著大官人的目光,恶狠狠地剜向站在暖轿旁边、缩著脖子却一脸压不住喜色的平安!

    玳安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平安!你个没卵子的货!仔细伺候著!

    大爹若少了一根汗毛,冻掉一根脚毛,回来仔细你那一身贱皮,看小爷我不捶出你黄子来!」

    平安被骂得脖子一缩,脸上那点喜色却丝毫未减,反而堆起谄笑,对著玳安连连作揖:「哎哟我的好哥哥!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小的定把大爹伺候得比哥哥在时还熨帖!暖轿热炕,热汤热饭,包管一样不落!」

    「哼!」玳安从鼻子里重重喷出一股白气,扭过头去,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大官人仿佛没瞧见底下人这番眉眼官司,只轻轻拍了拍手。

    后头几个缩头缩脑的小厮,立刻吭哧吭哧抬过来几只大藤箱,「哐当」一声放在雪地上。掀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一堆簇新的衙役公服!

    大官人嘴角噙著一丝玩味的笑意,大手一挥,那貂裘袖子在寒风里划出一道弧线:「小的们!都换上!跟紧了!随本官——查案去!」

    「嗷——!!!」他话音未落,那群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凶兽」们,如同饿狼闻著了血腥,猛地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怪吼!

    哪里还有半分衙役该有的肃整?

    一个个争先恐后扑向藤箱,抓起公服就往身上套。

    那靛蓝色的粗布公服,裹在他们筋肉虬结、热气腾腾的身板上,紧绷得仿佛随时要裂开!

    皂靴蹬在泥雪里,腰刀胡乱挂在歪斜的鸾带上,头上的红缨毡帽更是戴得七扭八歪,活像一群刚从戏班子后台窜出来的山贼,冒充了官差!

    扈三娘在一旁看得杏目圆睁,心头狂跳,一股寒气比这腊月风更甚地直冲顶门!

    她死死盯著这群「衙役」:那公服下贲张的肌肉,遮掩不住的凶戾眼神,还有那套著官靴却如同踩点般轻佻的步伐——————

    这————这哪里是去查案的衙役?这分明是一群披了层官家狗皮的饿狼,正龇著獠牙,等著大官人一声令下,就要扑出去撕咬猎物的凶兽!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刀柄,只觉得跟著这位大官人,这一路定然不是那么平淡......!

    可这种惊讶和震惊还没有完!

    出了这大院,又来到清河县团练校场!

    朔风卷著雪粒子,抽在演武场的青砖地上,发出「沙沙」的碎响。

    几十条精壮的汉子,裹著厚实的羊皮袄子,牵著一马匹,如同扎了根的桩子,矗立在冰天雪地里。

    领头的正是那豹头环眼、一身煞气的史文恭,旁边紧挨著的,是王三官。

    此刻的王三官,与过往那个只会架鹰走狗、眠花宿柳的纨绔膏梁,已然有了几分不同。

    他身上那件扎眼的白狐裘依旧华贵,却不再松松垮垮地披著,而是被一条牛皮腰带紧紧束住,显出几分难得的利落。

    那张曾被酒色淘得有些虚浮的脸,在刺骨的寒风中绷紧了线条,竟也透出一股子以前没有的棱角。

    他不再缩著脖子呵气取暖,而是挺直了脊背,目光沉静地望向通往北方的茫茫雪路。

    大官人身披他那件标志性的玄色貂裘,领口一圈油光水滑的风毛,衬得他面如冠玉,在这肃杀寒风中倒显出几分雍容。

    他身后两个小厮捧著红泥火炉和酒坛子。  

    「史教头!」大官人声音穿透寒风,清晰地送到每个人耳中。

    他脸上堆起一团和气的笑,亲自从火炉上温著的酒壶里斟了满满一碗热腾腾的烧刀子,双手捧到史文恭面前。

    其他小厮把酒一一捧到那几十人少壮手上。

    史文恭也不推辞,粗粝的大手接过,那碗在他手里显得小巧。

    史文恭沉声道:「大官人放心,北边道上,史某这张脸皮,多少还值几斤几两盐巴,我又带著一群枪棒,寻常的毛贼土寇,不敢聒噪,定会护著王招宣的周全平安归来。」

    大官人点点头不再吩咐。

    他又亲自提壶,斟了满满一碗酒,这次递到了王三官面前。

    王三官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伸出双手接过酒碗。

    他抬起头沉声喊出:「义父!」

    那声音没了往日的轻飘,带著一种被生涩的坚定。

    大官人伸手,亲自替王三官紧了紧白狐裘的领口:「三官儿,这趟跟著你史教头,好好历练。多看,多听,少说话。北边风硬,刀子更硬!」

    「遇事多请教你史教头,若是误事,他即便是杀你,我也绝不会责怪他,你家郡王的脸面和我西门府上的体面,全在你身上!」

    王招宣只觉得热血沸腾,他猛地挺直腰板,脖颈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是!义父!孩儿——记住了!!」

    大官人这才满意地直起身,他再次面向众人,从平安手里稳稳接过盛满烈酒的粗陶大碗。

    手臂一振,酒碗高高擎起,浑浊滚烫的酒液在碗中激荡:「来!干了这碗热酒,给兄弟们驱驱寒气,壮壮行色!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到功成!回来,我在狮子楼摆下三天流水席,给你们接风洗尘!银子、女人,管够!」

    「咕咚!咕咚!咕咚!」几十条汉子仰脖狂灌!

    那滚烫辛辣的液体如同烧红的铁水,从喉咙一路烧穿五脏六腑!

    烈酒入腹,血气翻腾,几十条喉咙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浪直冲云霄:「谢大官人厚赏!定不辱命!!」

    吼声如同平地惊雷,在空旷的校场上轰然炸响,震得屋檐上垂挂的冰溜子「噼里啪啦」炸裂般砸落下来!

    大官人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看也不看,手臂猛地向下一挥—「啪嚓!」

    那只粗陶大碗被他狠狠掼在脚下坚硬的青砖地上!瞬间粉身碎骨!瓷片混著残酒四溅!

    史文恭眼中凶光一闪,紧随其后,「哐当!」一声巨响,他那碗也在地上摔得粉碎!

    紧接著,「噼里啪啦!哐啷!咔嚓!」如同爆豆般密集的碎裂声炸开!几十条汉子齐刷刷将手中空碗狠狠砸向地面!

    破碎的陶片在雪地上铺开一片狼藉的、带著酒气的战场!

    史文恭早已翻身上了一匹雄壮骏马!

    他勒紧缰绳,那骏马人立而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嘶!

    只见那史文恭环眼圆睁,目光如两道冰冷的闪电扫过群情激奋的众人,手中那杆浑铁点钢枪「鸣」地一声抖了个碗口大的枪花,雪亮的枪尖撕裂寒风,直指风雪弥漫、混沌一片的北方!

    他声如九天炸雷,盖过了一切风声雪啸,一声厉喝:「走—!!!」

    几十条汉子齐声暴喝:「喏!」声浪未落,人已翻身上马!

    大雪落了下来,朔风卷著鹅毛,如同千万头咆哮的白色巨兽,然而一—

    这支队伍,却像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这白茫茫的混沌风暴之中!

    史文恭一马当先,玄色大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展开的黑色战旗!

    身后几十骑紧紧相随,排成一条锋矢般的锐利阵型!

    无边无际的雪幕被他们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又迅速在身后合拢!

    扈三娘站在大官人身后的护卫中,一双凤目紧紧盯著校场中央那众星捧月般的身影,心窝子里却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扑通!扑通!」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破她那身紧束的劲装!

    眼前这西门大官人,面如冠玉,气度雍容,偏生那眼神里又藏著说不清的邪气,教人又惧又惑,挪不开眼。

    她自家庄子上并非没有操练的步骑,可今日一比,方知何为天渊之别!

    眼前这几十条精壮汉子,胯下骑的不过是些瘦骨嶙峋的老骗马、毛色杂乱的劣驽驹,跑起来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就得慢走歇息!然而1——

    就是这群骑著如此不堪脚力的劣马汉子,此刻矗立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却硬生生透出一股子老卒才有的铁血肃杀!

    领头人那声「走!」如同炸雷劈落,几十条汉子几乎在同一瞬间翻身上马,勒缰控辔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迎向北方!

    扈三娘攥紧了袖中的刀柄,鹅毛大雪飘在精致的脸蛋上也混若不觉,她见过官军,见过流寇,却从未见过如此邪门的景象—

    这位西门大官人————他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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