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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3麻烦上门,首次杀人


阳光明回到那间狭窄昏暗的屋子时,父亲阳怀仁正靠在炕沿上,望着屋顶出神。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带着探询,“光明,回来了?你爷爷……单独叫你出去,是说了什么吧?”

    阳怀仁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比之前略微平稳了些,只是语调深处藏着难以言说的疲惫。

    阳光明走到炕边,端起半碗冷水,小心地润了润干得快要冒烟的嘴唇,然后将嘴里带苦味的冷水咽下,喉咙的灼烧感才稍微缓解。

    他放下破碗,这才开口:“嗯。爷爷主要是想让我劝劝您。”

    “劝我什么?”阳怀仁动了动,牵扯到伤腿,让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

    “劝您同意去投奔大姑家。”阳光明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他注意到父亲在听到“投奔大姑”几个字时,脊背瞬间僵硬了一下。

    “爷爷觉得,那是眼下最稳妥的路,至少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用露宿街头。

    他说大姑是您亲姐姐,打小就疼您,不会看着咱们一家遭难不管。我姑父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家里院子虽然不宽敞,但挤一挤总能住下。”

    阳怀仁沉默了,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眉头紧紧锁起,形成一个饱含愁苦的川字纹。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条肿得发亮的伤腿,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粗糙的炕席边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语:“寄人篱下……”这三个字仿佛有千钧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抬起头,看向儿子,眼神复杂:“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想去你大姑那儿吗?”

    他将这个问题抛回给儿子,似乎想从儿子的态度里找到一点支撑。

    阳光明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透过破旧的窗纸缝隙,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胡同里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叫卖,更远处似乎有孩子的哭闹声,一切都透着压抑。

    他转过身,逆着窗外的光线,身影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沉静。

    “爹。”他语气平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我觉得,这事不用急着做决定。”

    他走到父亲身边坐下,“爷爷是好意,大姑也是至亲,血脉相连,关键时刻能依靠,自然是好的。

    但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非得立刻去投奔的地步。

    房东不是还有两天才来催租吗?咱们再等等看,说不定……”

    他顿了顿,语气里注入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说不定这两天,就能找到转机。”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条理清晰得不像个十七岁的少年:

    “就算真要搬,也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未必只有投奔大姑这一条路。

    北平城这么大,总还有租金更便宜的破屋小房子,可以先找一找。关键是,咱们得自己先立起来。”

    阳怀仁听着儿子条理清晰的话,眼神更加复杂。

    他何尝不知道投奔姐姐是条现成的活路,能免去流落街头之苦。

    但那份寄人篱下的滋味,想到可能要给本就不算宽裕的姐姐姐夫一家增添那么大的负担,想到可能要面对那位有些势利的亲家婆婆的脸色,甚至可能让姐姐在婆家难做,他就觉得心头像压了块大石头,沉重得无法呼吸。

    儿子的话,恰恰说到了他心坎里。能不去,自然是不去的好。

    哪怕找个只能遮半边顶的破屋烂厦,喝凉水啃树皮,心里也塌实,不用看人眉眼高低,不用承受那份无形的压力。

    “你说得对。”阳怀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就……再等等。等房东来了,看看情况再说。”

    暂时不做的决定,似乎让他找到了一点喘息的空间,精神不像刚才那样紧绷到极致,但现实的困境立刻又压了上来。

    他看向儿子,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无奈和焦灼:“可是,家里……等不起啊。

    没米没钱的,还有我这个废人拖累着,总不能等天上掉馅饼。”

    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几乎能跑老鼠的屋子,最终落在墙角那个空空如也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的米缸上。

    正说着,母亲楚元君已经默默地将一个破旧的竹篓背在了身上。

    她走到炕边,先是小心翼翼地帮阳怀仁调整了一下靠着的姿势,让他伤腿能更舒服点,然后才伸手,轻轻拉起两个女儿冰凉的小手。

    “怀仁,光明。”

    她的声音还带着不久前痛哭过的沙哑和鼻音,但眼神里已经重新凝聚起一种属于母亲的坚韧,“我带着静婉静仪,去找她二婶三婶,结伴去城外挖点野菜。

    听说护城河外边那片野地里,还有些马齿苋、荠菜没被人挖光。总不能……真等着饿死在家里。”

    她说“饿死”两个字时,声音微微发颤,但很快稳住了。

    阳怀仁看着妻子蜡黄的脸色和两个女儿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的小脸,心中一痛,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的难受。

    他喉咙哽咽,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去吧……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别走太远,听说城外也不太平……”

    楚元君应了一声,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儿子,嘴唇动了动,想叮嘱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阳光明立刻道:“娘,你们去吧,小心点。我也正要出去。”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精神、利落些。

    “你去哪儿?“阳怀仁问道,目光落在儿子还显单薄的肩膀上,“还是去车站或者街口找零活?“

    “嗯,我去碰碰运气。”阳光明没有多说,他不想给父亲一个固定的去向,以免后续还要多做解释。

    “爹,您在家好好歇着,腿千万别用力,也别下地,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养着。”他再次叮。

    阳怀仁张了张嘴,想叮嘱他要是找不到活计就别硬撑,想告诉他实在不行就……但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沉重得几乎坠地的叮嘱:

    “你自己……也多小心。这世道不太平,街上乱,找不到活计就早点回来,别太拼,啊?”

    那一声“啊?”,带着无尽的辛酸与无力。

    “我知道了,爹。”阳光明应下,又看了一眼正准备出门的母亲和妹妹们。

    大妹妹静婉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小妹妹静仪则怯生生地抓着母亲的衣角。

    他冲她们微微点了点头,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率先转身,走出了这间弥漫着绝望的屋子。

    阳光明走出狭窄的胡同,融入北平城灰扑扑的毫无生气的街道。

    街上行人不多,个个面带菜色,行色匆匆,眼神麻木,像一个个移动的影子。

    偶尔有辆破旧的黄包车或者军用卡车驶过,卷起一阵呛人的尘土,留下刺鼻的汽油味。

    他辨了辨方向,朝着郊外走去。

    越往前走,房屋越发稀疏低矮,多是些歪歪扭扭的土坯房,或者用破砖烂瓦勉强搭起来的窝棚。

    行人也更少,偶尔看到的几个,也是衣衫褴褛,眼神空洞。

    他的目标很明确,他知道前边有个很小的土产店,因为位置偏僻,很少有人光顾。

    走了约莫两条街,拐进一条更小的胡同,他终于看到了那个记忆中的门脸。

    店面很小,门窗上的油漆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腐朽的木料,招牌也歪斜着,上面“刘记土产”四个字蒙着厚厚的灰尘,几乎难以辨认。

    店门口堆着一些不知名的杂物,上面落满了灰。

    阳光明停下脚步,看似随意,实则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巷子很深,两边是高高的斑驳的院墙,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远处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确认环境安全后,他这才抬腿走了进去。

    店里光线昏暗,只有门口透进的一点天光,勉强照亮室内。

    货架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些箩筐、麻绳、粗陶碗罐、锈迹斑斑的农具之类的杂物,都落满了灰,看来生意极其清淡,许久无人问津。

    柜台后面,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稀疏的老掌柜,正靠在一把吱呀作响的破竹椅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口水都快流到衣襟上了。

    听到脚步声,他才懒洋洋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眼睛里带着长期的麻木。

    “客人买点什么?”老掌柜的声音有气无力,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阳光明快速扫视了一眼店内,确认店里确实只有老板一个人。

    他心里有了数。这种偏僻、冷清、几乎没有任何油水可捞的小店,上面派来监督政策执行的那些“专员”,大概率是看不上,懒得来的。

    他有这样的顾虑,是因为金圆券刚刚推行,正是抓的严的时候。

    八月十九号,也就是几天前,上面正式推行金圆券,强制要求所有交易必须使用这种新货币,并且严格执行所谓的“八一九限价”,所有商品价格必须冻结在八月十九号那天的水平,不允许涨价,试图以此遏制已经失控的通货膨胀。

    同时,严禁个人持有银元、黄金、白银和外币,必须在九月三十号之前去银行兑换成金圆券,违者重罚,甚至可能惹上牢狱之灾。

    那些规模大些,位置好些,生意兴隆些的店铺,都有专人像鹰隼一样盯着,确保买卖双方都用金圆券,并且物价不敢越雷池一步,稍有差池,便是重罚。

    但这里,显然没有那种“待遇”。

    这给了阳光明操作的空间。

    阳光明手里没有金圆券,但他的冰箱空间里,每天可以刷新出十块银元。

    空间里每日刷新出的五十公斤黄金,太过贵重,不好动用,日常花销,还是使用银元更方便一些。

    既然没人监督,他自然不用费事跑去银行兑换金圆券,而这店的老板,也肯定更乐意收下实实在在、叮当作响的银元。

    “老板,我买个鱼篓,再要一个抄网。”阳光明直接说道,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

    老掌柜愣了一下,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动作迟缓,嘴里习惯性的恭维:“您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我家的鱼篓和抄网,质量都很好,保准您今天能有个大收获。”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在货架底下积满灰尘的角落里翻找起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好一会儿,他才拖出一个看起来还算结实、但同样蒙尘的鱼篓和一个用细竹竿绑着铁圈、网眼细密的简易抄网,费力地提起来,放在了落满灰尘的柜台上,激起一片飞尘。

    “喏,就这些了,放的时间有点久,但质量没问题,一看就结实。”

    阳光明看了看,鱼篓是竹制的,结构完好。抄网的竹竿有些毛刺,铁圈也有点锈,但整体能用。

    “还行。多少钱?”他问道。

    老掌柜瞥了他一眼,报了个数,用的是金圆券的价格。

    竹篓和抄网并不是什么紧俏东西,价格倒是不高。

    阳光明没有说话,手伸进怀里,实则意念一动,从空间里摸出一枚沉甸甸的银元,轻轻放在落满灰尘的木质柜台上。

    “当啷——”

    银元落在柜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一声轻响,在这死气沉沉的店里显得格外突兀。

    老掌柜的眼睛瞬间像是被点燃的油灯,猛地亮了一下,脸上的慵懒和麻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和贪婪的神色。

    他几乎是扑过来一样,一把抓起那枚银元,动作敏捷得不像个老人。

    他先是把银元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图案和成色,然后又习惯性地放在嘴边用力吹了一下,赶紧凑到耳边,屏住呼吸仔细听。

    那悠长、清越的余韵,让他脸上的每一道深刻皱纹都舒展开来,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满意的神色。

    他警惕地飞快扫了一眼门外空荡荡的巷子,然后才压低声音,几乎是气音问道:“客人,您真要用这个?”他的手指紧紧捏着那枚银元。

    “嗯。”阳光明点点头,神色不变,“麻烦您找一下零。”

    按照规定,一块银元兑换两元金圆券。

    此时金圆券刚发行没多久,市面上还没立刻显现出崩坏的迹象,按照规定,买东西只能使用金圆券。

    在有人监督的地方,明面上只能使用金圆券。手里有银元的话,首先要去银行兑换,然后才能使用。

    老掌柜显然更乐意做银元的生意,这比收那些注定会贬值的金圆券踏实多了。

    他手脚麻利地算了账,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旧木匣子,打开,里面是崭新的金圆券。

    他开始仔细地数钱找零。

    找完零钱,老掌柜小心翼翼地将鱼篓和抄网上的灰尘擦了擦,然后满面笑容的递给阳光明。

    阳光明没再说什么,接过工具,转身快步离开了这家弥漫着陈腐气息的土产店。

    在他身后,老掌柜捏着那枚还带着点对方体温的银元,脸上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灿烂的笑容。

    阳光明提着新买的鱼篓和抄网,继续往城外河边走去。他选择捕鱼作为明面上的收入来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相对合理。北平周边有水系,虽然鱼不多,但总有人靠此贴补家用,不至于太过突兀。

    其次,便捷,马上就能见效。

    他有冰箱空间,三米的意念收取范围,用在捕鱼上,效率很高。

    最重要的是,这为他后续拿出钱财和物资,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以后他拿钱回家,就可以说是卖鱼所得。拿回粮食,也可以说是用鱼获跟人交换来的。

    来到城外河边,这里比城里更显荒凉破败。

    河道狭窄,两岸杂草丛生,比人都高,河水还算清澈。

    远处能看到一些光秃秃的土坡和废弃的窑洞,更添凄惶。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人,在远处河滩上徘徊,低着头,不知是在寻找最后一点可食用的东西,还是在挖掘苦涩的草根。

    阳光明没有靠近那些人。他沿着河岸往下游走,刻意避开了可能有人的区域,寻找一个足够隐蔽、便于观察四周、又适合“作业”的地点。

    走了十几分钟,他找到一个理想的河湾。

    这里河道拐了个弯,形成一片回水区,水流更缓,水草也相对茂盛些,理论上更容易藏鱼。

    更重要的是,河湾处有一大片茂密的芦苇丛,岸边还有几棵歪歪扭扭、枝叶稀疏的柳树,形成了良好的视觉遮挡。

    站在这里,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来路和河对岸的情况,而不易被人发现。

    他并没有立刻开始“捕鱼”,而是先放下鱼篓和抄网,假装整理工具,实则更加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风吹过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确认视线范围内空无一人,还没开始工作,强烈的饥饿感再次凶猛地袭来。

    他从早上醒来就只含了块糖,喝了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白开水,早就前胸贴后背,胃里像有无数只手在抓挠,四肢泛着酸软的无力感。

    刚才一路行走还没觉得,此刻一停下来,这种被掏空的感觉尤为明显。

    他靠在一棵歪脖子柳树粗粝的树干后面,确保自己的身体被树干和垂下的柳条遮挡,然后意识沉入空间。

    他迅速锁定冷藏区里准备好的熟食。

    意念微动,一个松软雪白的大肉包子出现在他手中,浓郁的肉香瞬间扑鼻而来,让他的口腔里迅速分泌出口水。

    他强忍着狼吞虎咽的冲动,三两口就将包子吃了下去,食物落入空瘪的胃袋,带来无比的慰藉。

    吃完几个肉包子,他又取出几块平常爱吃的点心,慢慢咀嚼,吞咽下去。

    食物下肚,那股烧心蚀骨的饥饿感,终于被彻底压下去,一股暖流从胃部向四肢百骸扩散,虚弱无力的感觉逐渐消退,重新有了力气和精神。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世界都清晰了不少。

    补充完体力,阳光明开始正式实施他的计划。

    他挽起裤腿,一直挽到大腿根部,露出虽然瘦削但线条结实的小腿。

    他做出要下河的样子,将抄网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提着空鱼篓,小心翼翼地踩进浑浊冰凉的河水中。

    八月底的河水,温度适宜,颇为凉爽。

    岸边的河水不深,刚没过膝盖,水底是淤泥和水草,踩上去软滑粘腻。但他并没有真正打算用传统方式捕鱼。

    实际上,在他踏入水中的那一刻,意念早已如同无形的雷达般展开。

    以他为中心,半径三米的范围,形成了一个绝对的掌控领域,水下的情况清晰地反映在他的脑海。

    岸边的河水有些浑浊,能见度不高,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感知”。

    水底摇曳的暗绿色水草,沉淀的枯枝败叶,藏在淤泥里的螺蛳,以及在其中穿梭游动的大小不一的生命体,都被他清晰地感知到。

    鱼儿确实不多,大多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杂鱼,偶尔才能感知到一两条巴掌大的鲫鱼或鲤鱼,谨慎地在河湾处的淤泥里觅食,动作迅捷而警惕。

    他意念锁定一条正在水草边缓缓游动,约莫二两重的鲫鱼,心中默念“收”。

    下一秒,那条还在摆尾的鲫鱼瞬间从浑浊的河水里消失,出现在了吃完东西后空出来的冰箱空间,随即被他转移到鱼篓里。

    三米的收取范围,效率很高,而且无声无息,不会惊动鱼群,也不会引起任何可能存在的旁人的注意。

    他不再犹豫,开始集中精神,持续地扫描着以自身为中心、半径三米范围内的水下生命。

    只要是能吃的鱼虾,无论大小,哪怕是那些手指长的小鱼苗,或者藏在水草根部的河虾,他都来者不拒,一一用意念锁定,通过空间中转,然后送入鱼篓里。

    他一边“捕鱼”,一边还要分出一部分心神,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耳朵捕捉着风吹草动,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河岸两边和远处的旷野。

    时间一点点过去,竹篓里的鱼虾越来越多。

    鲫鱼、鲤鱼、白鲢、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杂鱼,还有不少青壳的河虾,在鱼篓里面挤挤挨挨。

    估摸着用了不到两个小时,鱼篓已经装满,掂量一下,怕是有三十斤出头的样子。

    这在当前环境下,已经是一笔相当惊人,足以引人侧目的“收获”了。

    阳光明停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准备收工。

    今天的“收获”,已经足够作为取得家人信任的借口了。

    他提起鱼篓,感觉略有一些沉。

    三十多斤的重量,对他这具长期营养不良、正处于发育期的身体来说,确实有些吃力。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提着这“沉甸甸的希望”,沿着来时的河岸往回走。

    刚往前走了几十米,拐过一个长满芦苇的河湾,视线刚刚开阔,阳光明的心猛地一紧,脚步下意识地顿住。

    前方不远处,两个穿着灰色短褂、腰间鼓鼓囊囊、面色凶狠的中年男人,正径直朝他走来。

    这两人目光锐利,死死地盯着他手中那个明显分量不轻的鱼篓,眼神中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戾气。

    更让阳光明瞳孔微缩的是,他们腰间衣服下那明显异常的硬邦邦的凸起轮廓,以他的经验判断,九成九是藏着手枪!

    而且看他们走路的姿态和眼神,绝非善类,更像是习惯了巧取豪夺的土匪路霸。

    来者不善!麻烦上门了!

    阳光明停下脚步,提着鱼篓的手指微微收紧,但脸上依然保持平静。

    走来的两人,一高一矮,高个子男人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

    他率先走到阳光明面前,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笑容,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令人作呕。

    高个子男人蛮横的说道:“小子,运气不错啊,里面是鱼吧?爷们儿正好打牙祭!”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带着一股浓重的痞气。

    矮个子则阴恻恻地站在侧后方,双手抱胸,眼神像毒蛇一样上下打量着阳光明,嘴角撇着一丝冷笑,不动声色地堵住了他的去路。

    阳光明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寒。他在等待,也在计算。

    “妈的,聋了?老子跟你说话呢!”高个子见他不答话,不耐烦地啐了一口,上前一步,几乎贴到阳光明面前,一股混合着汗臭和烟草味的恶臭扑面而来。

    “打开!让爷们儿看看货!”他粗暴地命令道,态度嚣张至极。

    阳光明的目光在他们鼓起的腰间快速扫过,确认二人腰间藏着的确实是手枪。

    他依言,缓缓地,看似有些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沉重的鱼篓,然后掀开了盖子。

    顿时,满满一篓子还在活蹦乱跳、银光闪闪的鱼虾暴露在两人眼前。

    鱼儿在狭窄的空间里奋力扭动,鱼尾拍打着篓壁,发出“噼啪”的声响,河虾在其中弹跳。

    两个中年男人眼睛顿时瞪直了,脸上的贪婪瞬间转化为狂喜之色。他们显然没想到这半大孩子能有如此“丰硕”的收获,这简直是从天而降的横财!

    “哈哈哈!”高个子刀疤脸,仰头爆发出一阵得意忘形的大笑,对同伴说道,“老三,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本来只是想抄个近路,没想到还能白捡一篓子活鱼!晚上有下酒菜了!妈的,好久没开荤了!”

    矮个子也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搓着手,兴奋地附和:“可不是嘛大哥!这够咱们兄弟好好吃几顿了!还能换点酒钱!这小子真是个送财童子!”

    高个子笑完,低下头,脸上带着施舍般的残忍笑容,粗鲁地对着阳光明挥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

    “小子,算你识相!鱼篓放下,赶紧滚蛋!别碍着爷们儿的事!再磨蹭,小心老子给你身上开个窟窿!”

    他说着,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位置。

    他们显然把这一篓鱼虾当成了理所当然的战利品,根本没把眼前沉默瘦弱的半大孩子放在眼里,甚至可能已经盘算着吃干抹净后,再去哪里快活一下。

    阳光明心中冷笑,杀意已决。

    确认了对方的意图,也确认了对方的危险性,他不再有任何犹豫。

    在这战乱年代,这种人手上很可能沾着无辜者的血,放过他们,不知还会有多少像他父亲一样的老实人遭殃。

    距离如此之近,正好在他意念操控的三米范围之内,这是最佳的反击机会。

    他心念微动,冰箱空间里,两片薄冰瞬间消失。

    下一刻,这两片薄冰,精准地出现在了两个中年男人的脑干核心区域。

    两人的大笑和交谈声戛然而止。

    高个子刀疤脸,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矮个子脸上的笑容也僵住,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有任何惨叫,没有任何挣扎,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抽搐都没有,两人就像两滩烂泥,或者说两具突然断了线的木偶,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发出两声沉闷的“噗通”声。

    倒地之后,他们的呼吸也迅速变得微弱、紊乱,然后彻底停止。瞳孔涣散,失去了所有生命的光彩。

    阳光明站在原地,脸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看着地上迅速失去温度的两具尸体。

    对于他这个历经二百多年风雨、见证过无数生死的穿越者而言,眼前的情景激不起任何波澜。

    在必要的时刻,冷静、迅速地清除对自己和家人构成直接威胁的存在,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本能和生存准则。

    这不是快意恩仇,而是生存必须。

    若是在三米之外,他或许需要动用空间里的手枪,那会带来响声和后续的风险。

    但在这个绝对距离内,这种无声无息、毫无烟火气的方式,更加隐蔽、快捷,且几乎不留痕迹,毫无风险。

    他迅速朝四周看了看。

    他本就选了僻静处,刚才又拐过了河湾,芦苇丛生,遮挡了视线,远处也空无一人。

    只有风吹过芦苇发出的持续不断的沙沙声,和河水流淌的微弱汩汩声。

    他蹲下身,动作麻利而冷静地在两具尸体上搜索起来。

    很快,阳光明从二人的腰间摸出了两把保养得还不错的手枪,是常见的毛瑟C96驳壳枪,也就是俗称的“盒子炮”或“二十响”,另外还有几个备用弹夹,加起来有几十发黄澄澄的子弹。

    除了武器,他还从两人身上搜出了三十多元金圆券。

    阳光明将手枪、弹夹、子弹和所有钱币都快速收拢起来。他不能一直拿在手里,必须尽快放入空间。

    但此刻,他的冰箱空间里塞满了各类物资,并没有现成的空位容纳这些新物品,他必须立刻清理出一些空间。

    他再次集中精神,意识沉入空间。空间内,物品分门别类,码放整齐,如同一个井然有序的仓库。他快速扫过,心念飞转,瞬间选定了需要舍弃的物品。

    一些暂时用不上的衣服鞋帽和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最先被他选中。

    下一秒,这些被选中的物品从空间里消失,出现在他身旁茂密高大的芦苇丛深处,被杂乱地丢弃在淤泥和杂草中。

    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价值不大,弃之并不可惜,正好腾出急需的空间位置。

    空间里立刻空出了一小块区域,足够容纳这次的战利品而有余。

    阳光明立刻将两把驳壳枪、弹夹、子弹以及刚刚搜到的所有钱币,一股脑地放入了腾出的空间。

    有了空余位置,那些他计划每日刷新积攒的物品,比如银元、黄金、食品,就可以转移到这些腾出来的空格。

    这样,下次刷新时,这些被转移的银元就不会消失,空出来的原位置会重新刷新,可以实现一定程度的积累,为后续计划做准备。

    处理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风声依旧,芦苇摇曳,河水呜咽,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不再停留,提起那个依旧沉甸甸的鱼篓,沿着原路,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的河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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